香凝不善飲酒,隻是淺酌了幾口,而夭夭為了迎合場麵,倒是喝了不少,雙頰泛起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
“姐姐,你知道嗎?我原以為進了侯府會有諸多不如意,可小侯爺他待我還算不錯……”
夭夭湊近香凝,低聲說道,話語間帶著一絲慶幸。
香凝微微皺眉,低聲叮囑道:“即便如此,你也要多為自己打算,這深宅大院裡,凡事都得小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姐姐,你待我真心,我好感動。”
夭夭扒著香凝,帶著醉意的說出這些話。
韓鈞見夭夭似乎有了些醉意,起身過去將夭夭攬入懷中。
夭夭靠在他懷裡,眼神卻看向香凝,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跟著丫鬟回了屋子,離開了宴席。
酒過三巡,香凝起身想去淨手,裴宴之也跟著起身,陪她一同前往。
在園中的小徑上,裴宴之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聽到裴宴之的問話,香凝扭頭去看他,而後搖搖頭。
“沒什麼,就是想到夭夭說,小侯爺待她很好,她很開心。”
“那阿凝覺得,我待你如何。”
裴宴之將她拉入懷中,看著她麵上因為醉意而染上的緋紅,不禁伸手摸了下她的長發。
香凝不喜歡戴珠釵,如綢緞般的黑發之間隻有幾根素淨的簪子挽著。
他撫著她的發,聽她說:“裴郎和小侯爺,不能比。”
即便香凝不想承認,可也要說,比起韓鈞,她能在裴宴之的眼中看到愛。
裴宴之是喜歡她的,所以甘願為她做許多事。
在他準許的範圍內,她有屬於她的自由。
儘管他曾說過,因為她的逃跑和背叛,要她付出代價,但他沒有這麼做。
偶爾,香凝都會覺得,自己要淪陷了。
可再睜開眼,她又清醒了。
她不否認心動,可她也不會就此妥協。
裴宴之看著她這雙好似盛滿星辰的眼眸,不由得低頭輕吻了她一下。
落在她發上的手,托住了她的頭。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注】
她可愛又可憐,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香凝也喝多了酒,任由他吻著,到最後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出的侯府。
寂靜的街道上紛紛揚揚的下起雪,她不肯坐馬車,偏要拉著裴宴之賞雪。
成華和碧桃趕忙拿傘過去,還沒撐開便被裴宴之止住。
兩人隻好跟在他們身後。
白雪落了香凝和裴宴之一身,她雙手拉著他的手,將他的手全然包裹住。
“裴宴之,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他朝若是同淋雪……”
香凝走到他麵前,仰頭看向他。
裴宴之眸光微動,後半句話在他唇邊打轉,將要出口時,她伸手抵住他的唇。
“我知道。”
可是不能說,因為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他們不是可以共白頭的關係。
她如今,隻是他的妾,他的籠中鳥,金絲雀,一隻永遠也不能高飛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