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林晚喬身上。
林晚喬小臉慘白,下意識收緊了拳,不敢說話,更不敢求饒。
大老爺再如何也是他的大哥,祁老夫人不會放過她,他更不會放過她的。
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林晚喬抬眸與祁朔對視。
一月不見,曾經透出淡淡暖意的眼眸重歸幽暗,他淡淡啟唇,叫人聽不清其中的情緒。
“今日嫁進來的?”
林晚喬看不破他的思量,抿著蒼白的唇。
還未說話,旁邊的婆子就已不屑答道:“這賤婦,三日前找上咱們祁家,謊稱八字能為大老爺衝喜,今日這才抬進府!”
三日。
祁朔收回目光,聲音清冷。
“母親。”
他仿佛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神佛,低眉看她:“陛下今日新添皇子,舉國歡慶,府中不能鬨出人命,犯忌諱,會被百官詬病。”
林晚喬一頓,怔怔看向祁朔,但祁朔麵色冷淡,一眼都懶得給她。
祁老夫人聞言臉色難看,可想到此事萬一影響兒子仕途,隻能道:“也罷,就暫且饒過你的小命!”
“隻是。”祁老夫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含恨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將這賤婦給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閨閣女子十板都已夠嗆,林晚喬又還未出小月子,身子虛弱,這二十大板打下去,小命不保!
林晚喬俏臉慘白,立刻就要掙紮求饒:“祁老夫人,求您開恩,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可身後小廝已經上前,拿了根長板凳,毫不留情地將她按在上麵。
“啪!”
重重的一板打下去,臀背部火辣辣的疼,鐵鏽氣立刻湧上喉頭,林晚喬失聲叫起來,可手腳都被死死按住。
眼淚滑落,拚命掙紮間她仍忍不住看向祁朔。
那雙幽深的眼眸落到她身上,如平靜的深海。
她又忍不住吃吃笑起來。
是了,她騙了他,他恨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救她?
“啪!”
臀部仿佛皮開肉綻,林晚喬整個人都暈乎乎地,唇角淌出血來,手也無力地垂下。
罷了,上天憐愛,要她去陪她的爹娘孩兒,那便去吧。
“夠了。”
徹底昏迷前,恍然聽見一道冷沉的聲音。
可再想繼續聽下去,人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了。
而此時,打板子的小廝麵麵相覷,小聲道:“大老爺,還差十個板子。”
祁朔漆黑狹長的眼眸此刻卻透著冷沉無比的寒意:“我方才說過的話,通通當耳邊風不成?”
大老爺已死,如今祁朔當家,祁朔又剛進翰林,祁老夫人心中再不滿,看著林晚喬半死不活的樣,也隻得妥協點了頭。
祁朔神色淡漠:“將人帶下去,著人醫治,這幾日,她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