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麼看都有借機發難之嫌。
卡索雷從工程師手中接過說明書，表麵上一副穩如老狗的樣子，但心裡卻慌得一批。
因為他也不知道。
達索和航空動力集團之間畢竟隻是合作而不是合並，彆人能把新工藝流程完整拿出來就已經不錯了，難道他還能直球去問對方說你們的設計和工藝優化方法是什麼？
那非得被當成商業間諜給趕出去不可。
但眼下他這邊已經吸引了周圍不少目光，相當於被架在火上烤，如果什麼也不說，或者是用強令手段，那這生產恐怕也不太好開展下去。
因此，卡索雷隻好硬著頭皮，回想自己此行離開之前，梁紹修透露出的一些隻言片語，再結合自己的一些推測，開始信口胡謅：
“相比使用了較高比例碳纖維的原始型號，預警機版本的機背蒙皮完全使用輕質合金，材料性質更容易預估，所以能在裝配之前就計算出各個單元預連接對鄰近單元初始間隙產生的影響，從而構建出單元之間的預連接順序模型和間隙流動的計算模型……”
“至於你剛剛說的皺曲問題……在滿足許可預連接後間隙的前提之下，已經通過優化預連接點數量、位置以及順序的辦法提前留出餘量了，可以維持各單元之間相對鬆散的狀態……”
“……”
他說的這些，倒也不完全是子虛烏有。
隻不過有些過於大而化之。
相當於“把大象放進冰箱分三步：打開冰箱門，把大象放進去，關上冰箱門”這種。
正確，但沒什麼操作上的價值。
實際上，整個預連接方案的核心是預連接工藝表達式的建立和求解。
而卡索雷卻完全回避了這兩個部分。
好在一線工程師們的理論功底畢竟有限，還是被上麵那一大段跟貫口一樣的內容給鎮住了。
雖然憑本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也找不出什麼有理有據的反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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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總算長舒一口氣的卡索雷生怕有人看出自己的心虛，又四下轉悠了幾分鐘，確定各生產小組都已經進入工作狀態以後，便光速找個借口，離開了生產車間。
……
必須承認，在貝恩的領導下，圖盧茲工廠的生產效率確實相當可觀。
隻用了三天功夫，就已經把需要進行預連接的各部件全部生產完成。
而剩下的任務，就是按照工藝說明的要求進行裝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兩天左右，就能把第一個完工的大部件給華夏那邊發送出去。
然而，就在卡索雷覺得已經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
裝配開始第一天的下午，貝恩如同一陣風一般，快速衝進了給前者準備的臨時辦公室中。
甚至連門都沒來的及敲。
“主管，裝配線那邊……出岔子了！”
一句話，差點讓卡索雷從椅子上跳起來。
經過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後，後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之前那名工程師向他提出的問題：
“不會是真出現壁板皺曲了吧？”
預連接最大的問題，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壁板皺曲一旦發生，會直接影響到蒙皮和長桁內部的力學平衡，導致已經完成裝配的零部件全部或大部分報廢。
“那倒不是。”
貝恩搖了搖頭：
“總之……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卡索雷動作飛快，沒過兩分鐘就跟著貝恩來到了裝配車間的一號工位上。
然後，就看到了令人心肺暫停的一幕。
正如他之前所說，各單元之間維持了相對鬆散的狀態。
但問題是，過於鬆散了——
本應對齊拚接在一起的兩組蒙皮，中間竟然出現了大約兩指寬的縫隙！
換句話說，根本就沒能連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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