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的,隻有主簿和縣丞家裡人,個個披麻戴孝,哭得眼睛紅腫地來認屍。
屍體雖然高度腐爛,但還是能認出來的。
等蘇譽他到的時候,已經認完屍,那幾個發現屍體的年輕人也已經講完口供了。
陳縣令趕緊站起來,請蘇譽上座,要他親自來審。
蘇譽擺擺手,說道“我在一旁旁聽便是。”
陳縣令便讓人搬了桌椅過來。
見到駙馬爺過來,這兩家披麻戴孝的人才心下稍定。
主簿和縣丞與陳縣令不和,他們作為家裡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李叔公他們都沒來,有職位更高的人在,這陳縣令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做手腳。
聽完陳案後,蘇譽點頭道“聽起來沒什麼問題。”
“可先前我聽聞主簿和縣丞大人,是在城內遇害的?”
“那屍身為何會在城外被發現?”
陳縣令說“屍身有被拖拽的痕跡,估計是被人運出城去的。”
“人已死去多日,那些混進城災民或許混在運糧的隊伍裡出了城。”
“畢竟主簿和縣丞身上的錢財,基本都被拿了個乾淨。”
現在是夏天,除了一身被砍砸得破爛的衣裳不值錢外,主簿和縣丞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
表麵上看,就是很簡單的殺人搶劫案。
而且先前城外賑災,城內又收糧,鬨得亂糟糟的。
其中有些人混了出去,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到這,陳縣令甚至微微紅了眼,聲音有些哽咽。
“主簿和縣丞,乃是本官的左右手。”
“他們二人因為關心災民,冒著風險要去巡視,卻最終得到了這個結果。”
“這是因公犧牲。”
“下官想上奏朝廷,為這二人請一個表彰。”
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下來,那兩家人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其中一個人更是對著陳縣令叩首,說道“多謝縣尊大人垂愛。”
他們的當家人死了,以往為了利益圍在他們家身邊的其他人都不見了。
隻有這個聽聞和他們有矛盾的縣令,如此為他們著想。
這哪裡能不感動?
陳縣令一番表演,一旁記錄案情的王師爺看了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了。
頭埋得低低的,裝作很忙的樣子。
蘇譽也有些震驚。
這陳縣令確實是個人才。
做事能狠得下心,也很會隨機應變。
明明他手中掌握著主簿和縣丞足以抄家問斬的證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能忍住不追究。
甚至要以德報怨。
這一番表演之下,主簿和縣丞這兩家剩下的人,對他滿心都是感激。
等到後麵,他自然能從這兩家人下手,去對付其他人。
這種人若是生在亂世,說不定真能做一番事業。
可惜自己一個駙馬爺,也不需要什麼人才,不然高低把他搞到麾下。
也不知道東南的那些官員,顧老頭能不能決定。
等回去後,跟他推薦一下這個人。
不過現在也不急,看看他把這裡治理成什麼樣先。
蘇譽說道“既如此,那便繼續排查凶手。”
“表彰的奏疏,陳縣令也儘快寫出來,明日我與公主殿下要出發回東南,在出發前會幫忙上奏朝廷。”
既然要演,那蘇譽也不介意幫他一個忙。
陳縣令大喜,拱手道“多謝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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