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太後六十大壽。”
“安王殿下輔佐安排壽宴事宜,需要每日進宮。”
“後來整整一個月,他乾脆宿在了太後的慈寧宮。”
“而在那段時間……陛下也幾乎每晚都去慈寧宮留宿。”
“太後壽宴後,慈寧宮的一個女官便因為犯錯而被太後趕出了皇宮。”
“那女官,據老夫所知,離開皇宮後便去了安王府。”
王閣老繼續道:“與小皇子有關的起居記錄不知何故丟失,但與安王有關的此事,都有起居郎記錄在簿。”
“後來那份記錄,一直收在陛下的內庫。”
言儘於此,王閣老沒有再說。
但在場的人,都已經明白了。
皇帝就住在皇宮,他自己的宮殿和妃子的宮殿這麼多,為什麼偏偏都不住,一定要在那段時間住在太後的宮殿?
而且住完後,那女官就消失在了皇宮。
這是先帝和安王兄弟二人有遊戲要在慈寧宮玩呢!
而且太後就是他們的生母。
即便知道了,為了自己的兒子,肯定也不會聲張。
非但不會聲張,還會幫忙把事情都掩蓋住。
至於安王妃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們不知道。
她是最無辜的。
而安郡王本人,則是那場兄弟遊戲的產物。
所以安郡王不管他是誰的兒子,他的血脈多純正,但他就是不能做儲君。
因為他的存在,就是一件皇室秘辛,就是皇室醜聞!
安郡王臉已經完全白了。
他根本沒想過事實會是這樣的。
所以王閣老說的,既可能是安王的兒子,也可能是先帝的兒子,並沒有任何問題,這是事實!
估計就連他的父王和先帝,都不能確定他究竟是誰的血脈。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才會一直在安王府長大。
驟然麵對這麼一出,即便其他朝臣們不介意安郡王血脈混亂,強行把他說成是皇帝血脈,安郡王本人也不可能接受。
但凡以後他登基了,天下百姓都會議論此事!
所以這件事一出來,王閣老便完全贏了。
安郡王咬咬牙,說道:“今日有幸得到諸公指點,我感激不儘。”
“但恐怕我才能不夠,不夠資格成為大周的儲君。”
“還請諸公另擇賢良。”
說完後,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王閣老搖了搖頭。
“老夫確實有罪,等朝會後,老夫便到大理寺認罪。”
大理寺卿陸相文冷笑一聲。
“你真以為本官不敢判你?”
“閣老出發點,也是為了我大周朝廷好,又何罪之有?”
都察院右都禦史沈明指責道:“倒是陸大人你莫要太過分!”
“要說的是你們,如今閣老說了,你們又指責他!”
“本官問你們,安郡王這樣的身世,難不成你們真的還要繼續擁立他上位,等著被天下人恥笑不成?”
這還真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暫時沒招了。
剛剛還支持安郡王的人,一個都不敢再說。
趙老頭一時也有些無語。
他覺得這個皇室,一次次地在刷新他的下限認知。
王閣老看著他們吃癟的樣子,心中頗為得意。
他終於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