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生拉著小嘴韓,認真地核對著口技信號,做戰前最後確認。
周彥武則把臨時安排的四個小隊長,交待如果進行戰術配合和相互策應聯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時針直向了四點,楊登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彥武也摸出了懷表看了一眼,啪的一聲合上了表蓋,站起身子大聲說道:“全體集合!”
五十多人迅速站起,頃刻之間站好了隊伍,顯然相互之間甚是默契。
“可以出發了。”周彥武衝楊登歡說道。
楊登歡看了一眼五十人的隊伍,用力揮了揮手,大聲喝道:“出發!”
隊伍出了小糧倉,院子中間曹有光負手而站,楊登歡笑著問道:“講兩句?”
曹有光擺了擺手,頗為豪氣地說道:“等到明天慶功宴上再講!”
楊登歡點了點頭,朝著隊伍一揮手,周彥武喝令:“出發!”
五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裕豐德糧行,上了兩輛大卡車,大卡車朝著西直門貨場搖搖晃晃地開了過去。
與此同時。
同文書院。
鬆井太郎正襟危坐,身邊的木桑在他耳邊低語。鬆井時不時地點頭,時而抬起頭,探詢的目光看一眼木桑。
“都準備好了?”等到木桑全部彙報完,鬆井這才淡然地問道。
“人員已經全部到位,武器也已經發放齊備,隨時可以出發。”木桑稽顙說道。
“帶隊的指揮官是誰?”鬆井眼睛中閃爍著精光問道。
“河邊多田。”
鬆井眉頭一皺,顯然知道這個人,猶豫地說道:“多門師團阪田聯隊那個觸犯軍規的大尉?”
“就是他。”
鬆井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人雖然不規矩,但是指揮打仗還算是有一套。”木桑連忙稽顙稱是。
“其餘人呢?”鬆井眯縫著眼,又開口問道。
“其中有退役軍人,還有招募來的一些商人和武士。”看到鬆井微微皺眉,木桑連忙說道:“已經嚴格訓練,這些人都有一些底子,訓練起來很快的。”
鬆井再次點頭,木桑不等鬆井發問,連忙說道:“今天晚上的人員,也都全部安排好了,七百人,就等城外炮響,攻進鐵獅子胡同1號。”
“對方有什麼異動沒有?”鬆井皺眉問道。
“一切正常!他們……”木桑欲言又止。
“他們怎麼了?”鬆井皺眉問道。
“他們……似乎都藏起來了,十分隱秘不見了蹤影。”木桑說道。
鬆井讚許地點了點頭,哂然一笑說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保密是一個好習慣。”
木桑佩服地稽顙說道:“鬆井先生不愧是中國通,學問太淵博了!”
“這一次行動讓鬆本一郎也參加。”鬆井突然說道。
“鬆本君……”木桑臉露為難神色。
“鍛煉鍛煉他,也可以積累一些軍功。”鬆井眼睛望著木桑說道。
木桑神色有些糾結,鬆井眼神逐漸淩厲,木桑連忙稽顙答應:“嗨!”
“今天……殺人又放火!真是令人期待!”鬆井抬頭,雙眼望向天花板,語氣中毫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木桑臉上也露出得意的神情,鬆井猛然睜開眼睛,狠狠地說道:“通知咱們的人,可以出發了!”
與此同時。
號碼幫臨時總舵。
麵朝著牆壁的龍頭緩緩轉身,這是一張胖胖的圓臉,即便是不笑,也能顯出來滿臉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一團和氣的生意人。但是偶爾一閃目之間,卻露出陰鷙的眼神。
龍頭對麵,依然是那個車夫模樣打扮的中年人,滿臉苦色,真好似一個徹頭徹尾的苦力。
“龍頭,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司兵天王、司習天王率領全部草鞋進入攻擊位置,隻待攻擊信號,便可殺進鐵獅子胡同1號院!”車夫恭謹地向龍頭彙報。
龍頭神色興奮,像是在同車夫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十年了!已經十年了!十年前我從直係軍閥序列中急流勇退,隱匿在江湖之中,潛伏爪牙,以待時機。今天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可以東山再起!”
車夫聽龍頭感慨,神色恭謹,躬身待命,卻是一言不發。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從事。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本錢不大,要想做大生意,就更要謹之又慎,不能出任何紕漏!一旦失敗,可能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了!”龍頭神色戒備,歎了口氣說道。
“我已經按照龍頭吩咐,囑咐司風天王和司聽天王率領兩路細作,一路盯在鐵獅子胡同1號附近,一路盯在警備司令部附近,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彙報!”車夫躬身說道。
“警備司令部那邊有什麼異動嗎?”龍頭身子緩緩坐下問道。
“一切正常,今天早上,司令部有一支部隊出城拉練,我派人打聽了,是直屬炮兵團。”車夫答道。
“炮兵團?拉練?”龍頭狐疑地問道。
“正常拉練。而且警備司令部隔一段時間就要組織某一支部隊進行拉練,沒有異常。”車夫低聲說道。
龍頭神色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但是仍然不放心地問道:“鐵獅子胡同1號呢?”
“都忙著呢!一大清早就開始張燈結彩,顯然是為了今晚宴會做最後的準備,可是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車夫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嘴裡模仿著炮彈的聲音笑道:“砰……砰……砰!一切都結束了!”
“不能掉以輕心!通知司風天王,密切注意,要觀察各路大員們是否都如期進入鐵獅子胡同1號!”龍頭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
“明白!我已經交待司風天王,一切如常,鐵獅子胡同1號中炮起火,一片混亂,確認被攻擊無誤之後,再放起孔明燈,這才是咱們的攻擊信號!”車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
“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乾完了這一票,殺人越貨的買賣,咱們就可以收手了!從今之後,咱們又重新穿上官衣,到時候可以儘情地討價還價!”龍頭話語之中,說不出地興奮之意。
“磨刀霍霍向豬羊!是時候該咱們上演一出《鬨江州》了!”車夫也一副興奮地模樣說道。
龍頭哈哈笑了幾聲,猛然麵孔一板,正色說道:“通知我們的人,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