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光和餘獨醒約定,明天晚上八點,在公共租界內,組織一次大的清理行動,曹有光等人則趁亂抓捕神秘槍手。
楊登歡百無聊賴,抬手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快八點了,自己和陳延生約定的就是這個時間。
曹有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茶杯中茶葉很多,幾乎占了大半個杯子。
“你也喝啊。這可是你最喜歡喝的茉莉花茶,專門從北平帶來的。一般人我可不舍得拿出來。”曹有光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楊登歡說道。
“不喝,喝多了怕晚上睡不著覺。”楊登歡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習慣了,喝多濃的茶也不耽誤睡覺。”曹有光笑著說道。
“就你這種喝茶方法,早晚有一天變成茶葉蛋。”楊登歡不屑地說道。
曹有光輕笑了兩下,突然問道:“你準備讓矢口好二為咱們做些什麼?”
“再說吧,反正有用處。”楊登歡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含糊糊地說道。
“你肯定有主意了是不是?”曹有光轉頭望向楊登歡,想從他臉上看出來一些端倪。
“說真的,能不能找到一家有咱們人入職的外資金融機構?比如說銀行、典當行之類的,人流量越大越好。”楊登歡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又有什麼損主意了?”曹有光一看楊登歡這副神色,就知道他準又有了什麼注意。
“甭打聽!山人自有妙計。”楊登歡搖頭晃腦地說道。
“辣塊媽媽不開花,給老子裝蒜!”曹有光笑著伸出手去,扼向楊登歡脖子。
“君子動口不動手……”楊登歡見曹有光大手毫不停留,連忙說道:“說,我說。”
曹有光得意地收回了手,楊登歡卻不說話,曹有光說道:“你倒是說啊!”
“來來來,附耳過來,軍師傳授你錦囊妙計。”楊登歡撇著京劇道白說道。
“小鬼頭,作什麼妖蛾子。”儘管曹有光笑罵了一句,不過還是將耳朵湊了過去。
楊登歡在曹有光耳邊嘀嘀咕咕,曹有光臉上笑容慢慢綻開,終於滿臉笑意,似乎把持不住,都要笑出聲來了。
終於,曹有光再也忍受不住,一陣陣哈哈大笑,指著楊登歡說道:“這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是不是太損了點!”
楊登歡居然沒有笑,神情頗為嚴肅地說道:“對付這些小鬼子,我什麼招數都願意使出來!無所謂損不損的!”
曹有光眉開眼笑,連連點頭說道:“對!說得太對了!這法子損是損了點,但是我喜歡!”
“能不能找到我剛才所說的金融機構?”楊登歡又問道。
“太能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就說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吧。”曹有光興奮地說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楊登歡說道。
“明天上午我就去找餘獨醒聯係,這幾天就能行動了。”曹有光想了想說道。
“地方找到後,咱們得實地觀察一下,再把計劃細化一下,確保萬無一失。”楊登歡點頭說道。
院內門聲一響,曹有光笑道:“這倆貨可算來了!”
院子裡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聽上去不像是兩個人,倒像是四五個人一起進來一樣。
楊登歡起身,開了屋門,陳延生幾個人進了房間。
除了陳延生和孫鐵城之外,居然還有薛舉和另外一個人,這讓曹有光楊登歡非常意外。
和薛舉一起的人,楊登歡不太熟悉,隻是看上去有點麵熟,知道他也是廖宏偉小組的一名行動隊員。
“你們怎麼湊到一起了?”楊登歡納悶地問道。
“剛才在胡同口碰到了。”陳延生笑道。
“組長,照片殘片的來源找到了!”薛舉不等曹有光發問,就興奮地說道。
“你是說那個什麼福記的照片殘片吧?”曹有光聽了也很高興地問道。
“是啊,周彥武不是說是‘逼記’嗎。”薛舉笑道。
薛舉這話,讓屋裡所有人都笑出了聲。
河下世良在屋中隱隱約約聽到遠處廂房中傳出來的笑聲,看向崔阿九。
崔阿九仿佛沒有聽見,手中捧著一卷書看的嘖嘖稱讚,絲毫沒有理會河下世良的意思。
“那邊好熱鬨。”河下世良說道。
“嗯,一直都這樣。”崔阿九眼睛不離書本,不經心地答道。
“看的什麼書?這麼專心。”河下世良見崔阿九手不釋卷,專心致誌,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崔阿九還是漫不經心地答道,眼睛不離書本。
“什麼好書?古人說‘展卷有益’,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河下世良說著話湊了過去。
崔阿九手裡是一本外國畫報,上麵印得十分清新,無論男女,都如同在澡堂子裡一般,看上去無比的真實。
“怎麼樣?帶勁吧?自從有了這種畫報,我就不看什麼繡像版的金瓶梅了。畫的太抽象了!沒有人家寫實。”崔阿九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挺寫實的。”河下世良苦笑了一下說道,不再看畫報,倒頭躺在床上。
“你看不看,我這邊還有。”崔阿九說完,從枕頭
“我不看。”河下世良索性轉過身子,不去理會崔阿九。
“沒有品位。這麼好看的畫報居然不看。”崔阿九嘟囔了一聲,又認真讀起畫報。
河下世良不再說話,不一會兒響起均勻的呼嚕聲。
曹有光辦公室。
屋中間暖爐上的水壺,滋滋冒著熱氣,桌子上一個大托盤,裡麵是花生大棗和核桃。
曹有光和楊登歡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前,而是和陳延生幾個人圍坐在鐵爐前,烤火吃著花生。
聊了幾句閒話,曹有光笑著說道:“老薛先說情況,說完回去休息,我和延生他倆時間有點長。”
老薛點了點頭,將花生扔回托盤,拍了拍手,講起了他們這兩天關於照相館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