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甭生氣,咱甭跟他一般見識。”楊登歡連忙說道。
“不是!尼瑪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讓我‘醒醒吧’!他媽老子清醒著呢!我看該醒醒的是他!”曹有光不高興地罵道。
楊登歡一臉無語,有些尷尬地說道:“處長,這小子好像說得是‘省省吧’……”
“對!‘醒醒吧’!鍋底洗了這條心!”黃濤狠狠地說道。
“他說讓您徹底死了這條心。”楊登歡翻譯說道。
“這句我聽懂了!”曹有光不高興地說道。
“老七,關鍵是你太狠了,估計這牙得掉好幾顆吧,這還怎麼問?聽都聽不清楚。”楊登歡搖了搖頭說道。
黃濤嘴裡支吾,語焉不詳,總是想一下才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楊登歡揮了揮手說道:“先押下去養兩天吧,這還怎麼問啊。”
一個小時後。
養子巷石板路,小橋邊上擔擔麵攤。
一大碗擔擔麵下肚,楊登歡通體流汗,如同才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一陣涼風吹過,十分愜意。
“舒坦!最舒坦的就是大熱天吃麵!比大熱天吃麵舒坦的是大熱天吃又辣又熱的擔擔麵!比……”
“少廢話,你說繞口令呢!”阿七總胳膊肘使勁搗了楊登歡一下說道。
“其實最舒服的還是有人看著你吃麵,自己卻不吃。”楊登歡看著曹有光和阿七麵前幾乎一動沒動的擔擔麵,笑著說道。
“說說吧,你小子是怎麼看出來黃濤的日諜的?又是怎麼看出來他就是那個接頭人的?”曹有光笑著說道。
阿七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楊登歡,神色很是好奇。
“廢話,這還用問,你不懷疑黃濤啊?”楊登歡無所謂地說道。
“懷疑啊,我怎麼不懷疑了?”曹有光一愣說道。
“還是的啊,你也懷疑,我也懷疑,阿七……”楊登歡說到這裡,看著阿七也連連點頭,接著笑道:“阿七也懷疑,咱們其實想的都一樣。”
“扯淡!能一樣嗎!懷疑是懷疑,但是有證據來證實懷疑,則是另外一回事!你給我們講講。”曹有光說到最後,臉上露出來笑容。
楊登歡輕咳了一聲笑道:“好吧,吃了你一碗麵,要是不說點什麼,估計你下次都不請客了!”
曹有光這會兒不能說話,要不然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到正題上,隻是笑而不答。
“昨天我們審問黃濤,黃濤給我的感覺的是此人儘管神色恐懼,但是對答如流,絲毫不怕官。”楊登歡說道。
曹有光和阿七雖然沒有說話,但都是微微點頭,昨天的審訊,他倆也有這種感覺。
“我想著很可能是因為黃濤久在軍政部,見的當官的多了,這才養成了不怕官的習慣?但是這種想法我總覺得有些不妥。”楊登歡又接著說道。
“不錯!反而恰恰相反!有些雜役見慣了有些當官的凶狠惡毒,更加懼怕才是真的。”曹有光說道。
“所以我才覺得有些不妥。”楊登歡點頭附和了曹有光一句,又接著說道:“另外一點,黃濤居然會使用成語,這讓我也覺得十分意外。”
“不錯!這是一個大漏洞!一個雜役怎麼可能會用成語?會用成語的人怎麼甘心當一個雜役?”曹有光這一次更加點頭說道。
“所以,昨天審訊之後,我就對這個黃濤起了疑心。”楊登歡說道。
“當時我對這個黃濤也起了疑心。”曹有光點頭說道。
“但是,除了黃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有疑心,隻不過我們對這個人的疑心,很大程度來自於山口四郎和黃濤的敘述,屬於被動懷疑。”楊登歡說道。
“不錯,這就讓黃濤更加有嫌疑。”曹有光緩緩點頭。
“但是,這種事既然我們掌握了,就得去排查,消除嫌疑,如果這個人一天抓不住,我們就一天無法定案!”楊登歡說道。
“是啊,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要嫁禍江東的原因,至少可以拖延時間!”曹有光深以為然地說道。
“時隔三個月,找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又談何容易!但是,黃濤沒有想到,我們僅僅用了一天,就將郭三抓獲歸案!”楊登歡笑道。
“老廖還是有能力的!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憑著一雙皮鞋,就能找到郭三。”曹有光感慨地說道。
“既然郭三不是日諜,非此即彼,黃濤身上的嫌疑陡然增大!所以我才要再審黃濤!”楊登歡笑著說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你又怎麼又認定黃濤是和山貨行接頭的日諜?”曹有光問道。
楊登歡笑著看了一眼曹有光和阿七,輕輕用手扣了扣桌麵,這才說道:“其實,在我心裡一直有一點疑惑,直到今天咱們再審山口四郎,才解開了我的疑惑,剩下的事情更是迎刃而解。”
“疑惑?什麼疑惑?”曹有光追問說道。
“這兩天來,我一直考慮這個問題。如果說黃濤確實是日諜,目的就是為了給山口四郎報信,通知山口四郎撤離的話,方法有很多種,大可不必親自到店中留下什麼紫色枇杷花!”楊登歡說道。
“不錯,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打個電話,這麼大費周章確實有些不符合情理。”曹有光點頭說道。
“剛才,我們再次提審了山口四郎,他說起了和人在咖啡館接頭這件事,才讓我豁然開朗!”楊登歡說道。
“我明白了!”曹有光也笑著說道:“黃濤是和山口四郎接頭的那個人,在咖啡館看到了我們準備監視山貨行的行動隊員,這才臨時起意,去通知山貨行撤離!”
“正是!要不然我乾嘛問你那天參與行動的人,是不是隱蔽在咖啡館內!得到的結論和我推測一模一樣。”楊登歡笑道。
曹有光有點疑惑地問道:“黃濤在咖啡館這個信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楊登歡哈哈一笑,輕鬆地說道:“這個很簡單。你還記得我問黃濤其他山貨行的事情?當時外麵下著大雨,如果黃濤從其他山貨行出來,再進入山口四郎的山貨行,就不會僅僅腳下有水,而是渾身是水了!黃濤僅僅腳下帶水,足以說明,黃濤是從對麵的咖啡館進的山貨行,距離太近,所以身上並沒有落到太多雨水!”
曹有光恍然大悟,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
“你覺得,黃濤是不是‘影子’?”阿七突然在一邊問道。
聽了阿七這麼問楊登歡,曹有光也將眼睛看向他,神色間也充滿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