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遲疑著說。
白沛岑放下手中的茶碗,沉聲說:“靜姝家裡哪來的小轎車?雪兒,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說實話!”
“跟齊越一起。”
白雪低聲說。
白太太皺眉:“哪個齊越?”
白雪忍著笑意:“八月的小老弟。”
白太太愣住:“啥?”
白沛岑不耐煩的說:“還能是哪個齊越,警察廳的那個,陪雪兒跳舞的那個!唉,你真是反應遲鈍!”
白太太愣了一會,小心翼翼的說:“雪兒,我聽靜姝說,你不是和齊越斷了嗎?這咋又聯係上了呢?”
“那是靜姝的理解,我可沒說過。”
白雪攪扭著纖細的手指。
白太太看向丈夫:“這咋整啊?”
白沛岑默然片刻,這才說:“雪兒,你覺得,餘錦程這個人怎麼樣?”
白雪說:“很好啊。”
白沛岑問:“怎麼個好法兒?”
白雪想了想:“謙遜、穩重、有禮貌,為人正派。”
“咱們的雪兒就是會看人!”
白太太眉開眼笑。
白沛岑說:“通過多方了解,以及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在同齡人當中,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方方麵麵,餘錦程絕對擔得起俊傑二字!常言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雪兒,這麼優秀的人,多接觸沒壞處……”
“女兒受教了。我累了,晚安。”
白雪朝樓上走去。
白太太準備阻攔。
白沛岑示意她坐下。
聽到樓上開門關門聲。
白太太問:“你攔我乾啥?”
白沛岑說:“雪兒的性格,外柔內剛,不能對她太過強硬,凡事要慢慢疏導,感情上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也得看緣分。況且,我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
白太太讚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白沛岑麵色凝重:“周到不周到,現在也很難說。對了,明天的菜單,要儘量準備的豐盛一些,餘錦程救了雪兒,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白太太說:“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
白沛岑說:“那就好。”
白太太想了想:“其實、我覺得吧,齊越也挺好,跟餘錦程比也沒差啥……要不、咱們乾脆彆摻和了,讓雪兒自己選,你說咋樣?”
白沛岑說:“最好是餘錦程。”
白太太問:“為啥?”
白沛岑說:“跟你說了也不懂。”
“我啥也不懂,你啥都懂!”
白太太起身上樓。
白沛岑輕輕歎了口氣。
中秋節宴請餘錦程,表示感謝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撮合女兒和餘錦程的婚事。
其實,就像白太太所說,論起各方麵條件,齊越和餘錦程不相上下,對這一點,白沛岑沒有異議。
現如今,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太尋常了,雖說偽滿政府明文規定,公務人員不許納妾,但私下養外宅的不在少數,白沛岑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看來,齊越有一個情人,根本就不算事,誰又能保證,餘錦程暗地裡就不會沾花惹草呢?
在選擇未來女婿問題上,之所以偏向餘錦程,是因為他掌握著把柄,也就是那本《抗爭時代》。
十萬發子彈失蹤,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體現,就在今天下午,關東軍司令部宣布,由於部下叛變投敵,從而導致彈藥失蹤,濱江憲兵隊長青木真彥,負有失察之責,中佐降為少佐,免去正職,改任憲兵隊副隊長。
就連澀穀純一郎也未能幸免,連夜被叫去司令部接受訓誡,身為特務機關長,警察廳副廳長,同樣負有失察之責,這也印證了一件事——任何人牽扯其中,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餘錦程看過那本《抗爭時代》,對筆跡肯定有印象,以他的手段,要想拿到白雪的筆跡,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到時候向日本人告密,要求白沛岑交出原稿,那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煩。
餘錦程若是娶了白雪。
這個天大的麻煩就不再是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