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隻有杜鵑一個人,令人意外的是,齊越竟然也來了,邱維漢不動聲色,示意兩人進屋。
還沒等雙方開口,街上忽然起了一陣紛亂,邱維漢快步來到窗前,隻見四五個男子,正在圍毆一個身穿武士服的日本浪人。
日本浪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腰間的兩把武士刀,此刻都在打他的人手裡。
“回去告訴八木,再讓我發現你們在傅家甸扯犢子,搶老子的生意,見一次打一次,滾吧!”
當啷!
當啷!
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扔在地上。
日本浪人撿起刀,操著生硬的漢語大聲說:“劉一刀,你等著,八木君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這句話,齊越掀開窗簾一角向下窺視,領頭圍毆日本浪人的果然是綽號劉一刀的劉明。
“你還敢叫號?惹急了老子,把你們全滅了!”
劉明比劃開槍的手勢。
日本浪人一瘸一拐,悻悻離去。
打架結束了,看熱鬨的也都散了,劉明對手下囑咐幾句,獨自進了一家名為“吉慶坊”的技院。
打架鬥毆是常事,沒人會大驚小怪,很多人都認識劉明,知道這位天不怕地不怕,打架不要命,是傅家甸一帶出了名的混不吝。
……
“說吧,什麼事。”
邱維漢坐下來。
杜鵑把更改暗殺目標的利弊,詳詳細細講述一遍,最後說:“這次行動,我仔細想過,成功的把握性很大,風險能夠降到最低。”
邱維漢眉頭緊鎖:“身為保安局局長,北原正雄無論去哪,身邊不可能沒有警衛……”
齊越說:“對日本人來說,禦靈祭極為神聖,我打聽過了,其中有一個招魂環節,所有人都要行跪拜禮,至少持續一分鐘,即便北原正雄帶有警衛,在這一分鐘裡,沒人敢抬頭,我們派去的槍手,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開槍擊斃北原正雄!”
邱維漢問:“事後怎麼撤離呢?現場那麼多日本人,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槍手逃走。”
齊越說:“隻需一顆煙霧彈。”
禦靈祭一般在所謂的神社進行,封閉的環境中,使用煙霧彈的效果奇佳,隻要不出現意外情況,槍手完全可以從容撤離。
“你去過現場嗎?”
邱維漢問。
齊越說:“沒有。我隻知道,是在郊外的十部村,開拓團在那裡設立了日本農民更生社,神社就在更生社邊上,挨著馬路。”
邱維漢沉思半晌:“我們缺少行動人員,這次行動隻能由李文彪來完成,但他必須熟悉地形才行。齊越,你能不能帶著他去一趟十部村?據我所知,十部村對外人防範很嚴,你的警察身份,會更方便一些……”
杜鵑立刻說:“如果十部村的人見過齊越,事後追查起來,齊越肯定會遭到調查,萬一要是因此暴露身份,那也太不值得了。”
“杜鵑,你先彆急,聽我把話說完。你放心,我不會因小失大,把齊越置身於危險境地。”
邱維漢打開公事包,拿出一個深色玻璃瓶,還有諸如牙套、假胡須、墨鏡之類的物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用來喬裝改扮的化妝道具。
邱維漢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11點50分,他踱步到窗前,緩緩說:“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隨身帶這些東西,其實,這是給李文彪準備的,齊越剛好用得上。”
“不光要化妝,車牌也得換。”
杜鵑提醒著說。
齊越點點頭:“嗯,知道。”
此時,李文彪出現在街頭,他對李勝說了幾句,邁步進了福運茶館,李勝穿過馬路,蹲在迎賓旅館牆根下,就像很多無所事事的閒漢一樣,曬著太陽,看著街景。
邱維漢觀察了一會,沒發現有可疑人員出現,於是說:“你們不要走,等我回來。”
杜鵑問:“要等多久?”
“最多半個小時。老規矩,如果超過時間,就是出了意外,你們不用管我,直接走。”
邱維漢出了旅館,在附近轉了一圈,慢悠悠來到茶館,徑直進了5號包間,他和李文彪早就認識,用不著對暗號說暗語。
……
“李文彪可靠嗎?”
齊越問杜鵑。
杜鵑說:“這麼多年來,不管條件多惡劣,始終堅持在山裡打遊擊,就衝這一點,很多人都做不到,兩年前,李文彪本有機會調回總部,可他沒走,我很敬佩他。”
“確實令人敬佩……”
齊越站在窗前,觀察街上動靜。
牆根下的李勝摘下狗皮帽子,伸手撓了撓頭,隨即又戴上,他留著很短的板寸頭,視線不受乾擾的情況下,頭皮都看得到。
正晌午時,天氣晴好。
站在窗前,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和煦,此刻齊越的心中,卻泛起了陣陣寒意,因為他清楚的看到,李勝頭頂上的兩排戒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