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聞言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拍拍他的手,道:“這就當我給你的喜錢了,你且收著,彆委曲了新娘子就行。”
看著楊弓如今又糾結,又激動的模樣,心裡倒是不由覺得好笑。
命數命數,這玩意兒怎麼說呢?
楊弓的命性,無論在五煞,還是山君眼裡,其實都是非常淺薄的類型,雖然說,他現在理論上有皇帝命,但真要去角逐的話……
胡麻也隻能暗自搖頭,差得遠,差得太遠了。
自己對門道裡的事已經了解了不少,但對這命數之說,還一知半解,隻能大體咂摸,也就無法幫到楊弓太多,如今,大家也隻能先按了各自的命數走著。
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搞明白了這命數之說,若有機會,倒是可以幫上他一把。
當然,還遠著,如今的自己,信物沒拿到,本事也沒學全,暫時還沒有打算,真要投入到那麼一場詭譎神秘的棋盤裡去。
而在這天,解決了楊弓的大事,也對他的去處有了一些了解,胡麻便放下心來,在莊子裡擺了席麵,請楊弓喝了一場,到了夜裡時,卻看到有駿馬紅轎子來到了莊子口處。
卻是山裡的新娘子不放心,親自帶了人過來接了。
“有的躲在城裡,有的躲在山裡,彆看這小小明州,家裡底子厚實的多著呢……”
胡麻瞧著他們那陣仗,都暗自點頭,門道裡的人終是屬於江湖,而最不容小覷的是他們。
一說起來,那山裡的人家,似乎較為貧脊,但也不知道有多少村子屯糧養馬,關注這天下局勢,說不定,還有很多世家人,在見這天下局勢有變時,便躲進了山裡,等待著時機降臨呢!
如今盯上了楊弓的,便說不定就是這樣的人家,他們也是擅長四下裡押注的,而且看起來低調,養了多少讀書人在身邊呢!
這世道官府低調,讀書人出來的也少,但論起來都是有見識,有學識的,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著,那不是憋著什麼壞,就是在琢磨造反呢!
要論起來,這些事情,也真有趣,可以更好的看清這個世界,但對自己來說,當然還是入府的事情最要緊。
胡麻心裡明白,便在送走楊弓之後,將注意力拉了回來。
如今入府的事情卻也簡單,有足夠的血食滋養便是,隻是如今自己手頭上血食不少,但也隻夠一半,那麼另外一半,便也不由得讓胡麻動心了。
尋個時間,便入了趟城,找到了徐香主那裡,提了一壺好酒,兩盒臘肉,往桌上一放,便笑眯眯道:“之前說的山裡那血食礦……”
“正想知會你呢,該動身了,再不去,不定生什麼變數呢!”
徐香主也知道紅燈會之前忙亂了一陣子,也不知道忙的啥,但對於他早就跟胡麻說好的事,卻是一直放在心上,忙將提前準備好的契約文書之類,一並堆到了桌子上。
“你啥時候能動身?”
“……”
“還真有機會往血食礦上去了?”
胡麻看著那一疊契約文書,心裡都有些激動,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跟徐香主眉來眼去的說這事,還怕出了差池。
沒想到,這徐香主辦事就是妥當啊,忙道:“這兩天的就能過去。”
“不過……”
接過這契約文書之前,他還是鄭重的向徐香主問了一句:“徐叔,您也知道這剛剛接手過的血食礦,裡裡外外需要處理的事情多,又要安撫眾人,又得各處打點。”
“我又是個沒經驗的,去了也得適應一下子,所以,明年這礦上,交到會裡來的血食產量,不一定夠啊?”
“你當咱紅燈會是什麼地方?”
徐香主一聽,卻是直接怒了,冷眼看著胡麻,道:“咱們這麼不體恤下麵人的?”
“會裡把這血食礦讓你管,便是信得過你,又怎麼會計較這些?”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
“啊?”
胡麻看著嚴肅的徐香主,也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懂了。”
明年但凡是交回來一點,算我輸……
“走之前你去老盤算那裡拜會拜會,約好了時間,你們一路過去也就是了。”
徐香主又囑咐著:“這上血食礦,可跟你們管個莊子不同,得帶著這位老供奉哩,早就打過招的,又一起飲過酒,這老哥又是個經驗足的,想來差不了事。”
“知道。”
想著這欠了自己起碼兩百斤血食的老算盤,胡麻覺得帶上他一點壓力也沒有,便乾脆的這一天就去了。
到了地方,胡麻也是上來就先深深的一揖:“老先生,以後就是咱們爺倆好好合作了……”
“彆介!”
老算盤大模大樣的,抬手阻止了胡麻行禮,道:“叫聲老哥哥就成了,咱年齡差著,但輩份可不差,我是會裡的供奉,你是會裡的堂櫃,到了娘娘壽辰,咱都坐一個桌哩!”
“現在你在我麵前充晚輩,想以後到了礦上多分好處對不對?”
“跟你講,我老人家可不好糊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