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睡馬廄的,以後咱出息了,當然也可以睡高堂,騎大馬,但咱永遠不會去欺負那些還在睡馬廄的,那不叫威風,那叫喪良心呢……”
“……”
“記在心裡就好,但類似的話莫要再急著跟彆人講。”
胡麻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想出息,那就得學會把心裡話憋著點!”
說完了,便送他們上了馬,又轉頭看向了如今正一臉興奮的周大同等人,已是想好了,不介意他們去磨煉一番。
跟著自己,他們固然學到了真本事,但磨煉的機會卻太少,平時也遇不著什麼危險,如今去與人廝殺,風險固然是大,但這一身本事,卻可以練的出來。
但這三個家夥,究竟適不適應那種生活,也還說不好,自己也是提前給他們留了話口,用護送楊弓回山裡去的理由讓他們過去。
這樣,無論什麼時候想回來,都是合理的。
但畢竟是跟了自己從寨子裡出來的人,多少還是不放心,便從旁邊小紅棠手裡,拿出了一隻包袱,讓周大同背上,道:“跟著過去玩玩,看看,就懂得這每一顆糧食的份量了。”
“但你們能出息了最好,便是不想出息,還過來幫著我,也一樣有好路子給伱們走。”
“不過要緊的,還是這個包袱。”
他一邊說話,也一邊看向了楊弓,道:“那真理教的人,身懷邪術,不可小覷,但他們既然可以用邪法,一夜殺了你三百兄弟,咱們也有寶貝,奪回這口氣來。”
“包袱裡的東西,是我從七姑奶奶那裡借過來的,借給你們用上一用,出一口惡氣再說。”
“等明州這邊局勢安定了,再還回來。”
“……”
周大同等人皆用力的點頭,表示記住,然後一起出了莊子。
剛從胡麻這個莊子裡出來時,楊弓還擔心真理教在莊子周圍安排了人馬等著抓自己,但跑出了十幾裡路,不見半個人影,倒是放心了。
但是一路過去,橫穿了半個明州府,借道小梁縣,準備去山裡與自家人馬彙合時,卻也不由得一驚,看到了前方坡下路邊,居然黑壓壓的,到處都是拿兵器的人。
卻是這一夜的功夫,各路趕來的真理教眾,聚集過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左一支,右一支,皆打著幡子,搭起了帳篷,隱隱約約,看著已經分明有了大軍壓境,讓人窒息之感。
楊弓那批人,早就被逼進山裡,甚至各個出來的路口都被堵上了,正是局勢最讓人覺得壓抑的時候。
“大同兄弟,咱們怎麼著?”
楊弓稍一勒馬,便向了周大同叫道。
周大同一見這麼多人,心裡也是一慫,但旋即想到了自己苦練的這一身本事,便笑道:“畢竟學了這身本事在身,直接衝過去?”
楊弓大笑:“好!”
說著四人,同時揮起了鞭子,直向了前方烏壓壓的人群衝去。
“什麼人?快攔下!”
眼見得有路邊的探子,早就發現了他們,大聲喝問,但這四個人,卻是一言不發,便衝進了人群之中,擺明了要硬搶道路,直接往山裡麵去。
同樣也在此時的山裡,楊弓從村子裡帶出來的三五百青壯,以及因為糧食被搶自發簇擁在了他身邊的兩三千人,在這一日夜裡,早就被真理教的聲勢給嚇壞了。
再加上楊弓一夜沒有出麵,到處都是關於那領頭的楊弓大爺已經跑了,留下我們自己在這裡等死的傳聞。
這軍心可謂一觸即散,到處都是人心惶惶,說白了,外麵的真理教大軍,隻需要作勢打進來,可能這些人便都被嚇跑了,但偏偏也在這時,有眼尖的探子,忽然驚喜的叫了起來:
“回來了……”
“快看,楊弓大爺沒有逃,他帶著人趕過來了……”
“糟糕,他怎麼直接帶人往人堆裡衝?”
“……”
正自人心惶惶的人馬,同時激動起來,爬到坡上,樹上,努力向外瞧。
果然看到楊弓大爺正騎在了馬上,揮舞著寶刀,在另外三個人的護送下,直接衝進了外麵真理教眾的人群裡,一邊殺著,一邊向裡麵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