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死去的淒慘模樣,黃昂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心道:“兄弟,對不住了。不是老哥當時不救你,實在是老哥自己當時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待到了晚上,老哥我一定會挖一個坑先給你埋了,看在我埋你的份上,你到了那邊可不要再怨恨我了。這世道啊,到底怎麼了?怎麼說亂它就亂了呢!”
能活著,這感覺真好!
第二道壕溝和第一道壕溝之間的間距很短,隻有不到兩丈的距離,而壕溝卻是很寬很深。秦汜那時觀察,僅僅是在第一道壕溝外做了觀察,並沒有過來過。此刻他身先士卒率領自己的部下來到這裡才發現原來這裡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壕溝的下麵布滿了尖刺,上方的箭雨更加的密集。而他們這麼多人擁擠在這麼狹窄的一個地方,什麼都施展不開。
“後麵的不要再前進了!”他隨手用盾牌拍落一枝射向他的長箭一邊怒聲喝道。
“後麵的都給老子往後退!”他的親兵聽到之後,立刻對著後麵大聲命令道。
正在第一道壕溝後麵督戰的胡洌聽力驚人,在如此轟雜的戰場之上聽到了秦汜親兵的聲音,眼珠一轉,立刻大聲喝道:“全軍前進,後退者殺無赦!”他和秦汜平日裡無仇無怨,隻是心說羅使君還未下令後退,自己便不能讓他們後退。至於說前麵人能不能擠得下,那和他胡洌毫無關係。
在同僚的眼中,胡洌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熱心腸和好客之人。每次同僚們在一起熱鬨遊玩,總少不了胡洌的身影。哪家有啥事情,胡洌總會第一時間過去幫忙。
在羅商眼中,胡洌一直都是一個兢兢業業之人,都是一個能第一時間將他的吩咐貫徹下去之人。在這一點上,羅商每每心中對胡洌是非常滿意。尤其是當屬下之中有秦汜這種人之時。
和胡洌不同,秦汜幾乎和同僚玩不到一塊,每次他在場,場麵就顯得很冷,大家仿佛都被他傳染上不苟言笑的毛病一般。而在羅商眼中,秦汜更是一個刺頭。雖然羅商心中清楚此人很能乾很有本事。可每次羅商有啥吩咐,秦汜總第一時間指出這裡不對,那裡不好。羅商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可時間一長,有什麼事情,他能不找秦汜便不會去找秦汜。
在普通士兵們的眼中,胡洌和秦汜也是完全不同。胡洌平日裡更加親和,秦汜平日裡更加嚴厲。胡洌對於那些修士那些出身較好的能照顧的儘量照顧,秦汜對於眾人是一視同仁。秦汜和帳下的兵士們吃一樣的飯,胡洌總和那些和他走的近的在一起吃香喝辣,而對於普通的士兵則是能克扣便儘量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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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胡洌對恩威並施的理解便是,對一部分人要恩,對一部分人要威,要區彆對待。如此這幫人才會長點眼色,才能儘心儘力巴結好自己,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這些人才會有人儘心儘力來表現給自己看。
恰如自己如何伺候羅商是一樣的。
無論羅商提的事情是如何的不合情理,自己理解也要執行,不理解也堅決執行。如此,羅商才會在這麼多屬下當中越來越看重自己,而不是秦汜。
胡洌原本根本就不理解羅商入蜀之後搞的那個什麼井田改革。這事在他看來和自己毫無利益瓜葛。他是梁州成固縣人,不是益州人,也不是蜀地人。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這個人,原本和自己利益無關的事情,他絕對是不會費多餘的一點腦子的。可羅商是他的上司,是手握益州千餘文武升遷的上司。
在胡洌的眼中,上司的事情便是自己的事情,無論這是公事還是私事。至於不是上司的事情,哪怕是公事,那也和自己無關。
按照他們這些常年在軍中關係處的比較好的一夥人私下的閒聊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羅使君離開益州已經多年了,這剛回來不給益州這幫豪強一點顏色看看怎麼能行。咱們這些自梁州就跟著羅使君的人便是羅使君的子弟兵,是羅使君最值得依賴的人。啥事咱們要為羅使君多分擔點,以儘忠義之事。
胡洌自己心下琢磨的便是,莫非羅使君前幾次是故意敗給人數不如自己的流民?好名正言順地繼續讓蜀郡那幫豪強出人出錢?繼而讓整個益州都出人出錢?
這人都死了,那井田製不是推行起來便毫無壓力了嗎?
他越想越是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是比較靠譜的,就越是佩服羅商。嘖嘖,難怪人家羅使君這麼多年一直位高權重,瞧瞧人家這手段,殺人不用自己動手啊。
他正是因為一直有了這個心思,此時更是不管前麵人的死活,以及秦汜在那邊的大呼小叫,隻是督促督戰隊一直將人往前麵趕。
至於說,死了多少人,能不能攻下對方,這些都不是胡洌要考慮的。
這和自己的利益毫無關係,他本能就不考慮。他隻知道,羅使君從來沒下達過後退的命令,這就足夠了。
“胡督護,你這是在乾什麼?你沒看前麵很多人都被自己人擠到壕溝下麵去了嗎?”喬登在後方看到前麵突然有些混亂,立刻打馬過來,便看到如此情形,不由氣的怒發衝冠。
麵對喬登的質疑,胡洌絲毫不懼地冷臉說道:“兵敗如山倒。這一退兵,影響了士氣,拿不下對方,這責任是你負還是我負?”
“你……”喬登被對方的話語懟的更加生氣,“如你這般,更是攻不下對方。”
“嗬嗬,喬掾如此說為時尚早吧。您看對方現在的箭雨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密集了。這十萬大軍,便是讓他們射,累也把他們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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