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想把他的兒子培養成材,僅靠他們家給他分配的那點靈穀還有他那點俸祿是不夠的。
於是乎,當他攬下這個過江之後檢查來往眾人的差事之後,他很是開心。
什麼都好說,什麼都難說。
隻要你給這位曹大人錢了,那你是逃兵也不是逃兵了。
但若是你不給錢,對不住了,你便是已經來過這邊好多次的商旅,那都被當作逃兵給抓了起來。
這一日,他依舊悠閒地半躺在江邊的那個亭子裡。忽然間,他手下的一個小兵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急聲道:“大人不好了,江邊打起來了。”
曹建聽到這話,嘩啦一下便站起身來,厲聲喝道:“是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打官差?造反了不成?”
“一男一女。”這小兵回應道:“那男的穿的破破爛爛的,手裡還拿著長劍和弓矢,一看就是逃兵。那女的看起來倒像是富家大小姐的模樣。”
聽到隻是兩個人,曹建頓時感到心安了不少,拿起自己的長劍,說了聲:“走,帶我去看看。我倒要瞧瞧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一個逃兵竟然也敢打官差?莫非還真以為自己的脖子比鋼刀更硬?”
在江邊鬨事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爨琛和辛婉了。
爨琛來的時候走的是越酅郡那邊那條道路,返回時卻是要走僰道這邊的五尺道。辛婉經過了路上的變故,早已沒了剛離家出走時那股子激情和不管不顧的衝勁。在被爨琛從申哥手中救下之後,她一下子便成熟起來了。很多她以前根本不會考慮的問題,她都開始考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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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和磨難,是最能促進一個人的成長的。
過去找喬登?
喬登人家已經娶妻了,自己有什麼名分待在那邊,自己就心甘情願當人家一個小妾?關鍵是,就算自己願意,人家願意嗎?人家的夫人願意嗎?怕是人家還要派人把自己送回到辛家。
那既然如此,究竟該不該告訴喬登關於他父親的在暗地裡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些事情一旦曝光,彆說他父親,便是整個辛家怕是都要土崩瓦解。那自己一個弱女子到時會落到何等下場?到時彆說當彆人的妻子了,怕是想當彆人的一個小妾,人家還嫌棄自己的身份。
一想起申哥和老六等人當時擒住她的場景,她就不寒而栗。若是沒有爨琛,她知道自己會遭到什麼樣的遭遇。
人生不止是遠方和詩歌,人生更重要的是眼前和苟且。
把握不住當下,如何談得上把握未來。
能動不動就談遠方和詩歌的,那都是那些生活無憂的人。
迷茫又彷徨無助的她在爨琛說道要經過僰道時,她想起來僰道那邊的王天芸和周行是她認識的。她不敢想自己到了僰道見了王天芸和周行後會是如何,她隻是不願再一個人飄泊。到時哪怕王天芸再把她送回辛家,她想她也認了。
現實是如此的冷酷,家中是那般的遮風擋雨。哪怕她父親和她哥哥乾的那些事情不地道,可她現在已經不願意想那些事情了。
就這麼短短的幾天,這個以前生活無憂,平日裡最是喜歡讀書和幻想的小女孩長大了。她忽然間意識到了自己以前就是一個啥也不懂任性胡鬨的小姑娘。
對於爨琛,這個個子雖然不是特彆高大但也濃眉大眼的年輕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她一路之上對他很依賴,但沒有任何麵對喬登時那種小鹿亂跳的感覺。一路上,她聽他講寧州那邊的風俗,那邊的山水,那邊的人民,那一望無際的滇湖,那白雪皚皚的雪山。
益州之南竟然還有雪山?南邊不是應該很熱嗎?
辛婉很是好奇,但她知道那裡一定很美。
一路上,她知道了原來爨家在寧州那邊是何等的地位。這讓她很驚訝,也讓她對眼前這個現在一身破爛衣服的爨琛另眼相看。
爨琛是爨家的長門長孫。如此身份之人,竟然義無反顧地參軍來到益州幫助益州平叛流民,竟然落到如此下場。
同時,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她想,若是爨琛知道了此事之後,會不會連她也一道恨上了。寧州來的五千人馬在那天晚上也是完全崩潰,逃的逃,死的死。爨琛每每提到這件事情,都會痛心疾首,甚至破口大罵。罵羅商,罵他瞎指揮讓寧州這五千義士還未來得及施展便消亡殆儘了。
按照爨琛的說法便是,等他回到寧州之後,以後打死也不會再參軍來益州這邊了,cd那邊就沒一個好人,都是一群坑貨。
正因如此,原本辛婉還動過跟著爨琛的心思,聽到這些之後,她也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便讓王天芸派人送自己回家吧,便跟著家人一起去荊州吧,自己這命啊,怕就是這般了。可笑自己以前還心比天高,原來卻是命比紙薄。日後若是能嫁一個不差的夫君,能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過上一輩子,怕已經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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