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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內堂之中,辛輝繼續道:“喬連長你看,若是我們把廣漢的流民引來,讓他們攻陷德陽縣城,如此席偉等人便是死在了流民手中,便不是我們下的手。如此,我們的性命保住了,我們家人的性命保住了,你的高君侯也不用為此事擔責任了。”
“可我們好不容易才殺退流民的啊,我們和他們是仇敵啊。”喬峰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切,哪有什麼仇敵不仇敵的。”辛輝繼續道:“到時我們和流民說好,德陽城讓給他們占領,然後我們一道逃亡荊州。對外人說起,就說席偉手下有西軍和流民勾結,趁夜打開了德陽城門,我們力戰不敵,這才敗退。”
看著喬峰聽到自己這番話痛苦地抱頭在內堂走來走去,辛輝心中不由對自己父親的計劃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情形之下,喬峰他隻能按照父親設計的路線而走,隻能跟隨辛家。辛家便好比免費得到如此一股戰鬥力強大的奴仆,便是以後遠走荊州,有了這些人的護衛,更是讓尋常人不敢欺負。
“流民占了德陽,我們去哪裡?”喬峰再抬頭時雙眼之中俱是迷茫。
“我們決定要遠逃至荊州,那邊有我父親的故舊。喬連長,你們也跟著我們一起走。否則萬一走漏了風聲,你不僅是害了你們自己,害了你們家人,也害了高君侯。”
德陽縣城的大牢之中,霍岩帶著腳鐐手鐐披頭散發地坐在潮濕的地麵之上。牢房之內散發著一股股屎尿混合著發黴腐朽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自從那日兵敗被俘之後,他們這些俘虜在辛苒的要求下被周行移交給了辛苒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卻被押往了武陽縣,再由王瞻押送到了駐地。牢房裡麵的飯自然是極差的,每日還隻有一頓飯,餓不死就行。霍岩原本一個快兩百斤的壯漢在牢房裡麵關了才一個來月,便已經餓的瘦骨嶙峋的,天天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不過在三天前,他驚訝地發現從一大早開始,他的飯菜竟然豐富了許多。大白米飯管飽,菜式也配有三份。
“難道是到了要被斬首示眾的日子了?”霍岩心裡這般想著,可餓了這麼多天,哪裡還管得了這些,先吃飽飯再說,總不能去那邊當個餓死鬼。
便是這般連續吃了三天,霍岩終於感覺恢複了往日五六分的力氣,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不再是前幾天那般的枯黃。就前幾日那種狀態,便是一名普通的獄卒他都打不過。再是修士,任誰餓了這麼多天,身上也沒有一絲力氣,便和普通人餓了這麼多天幾乎是一樣的。
大牢之中不分日夜,他今日剛吃完飯,正準備如往日那般蜷在牆角睡去,突然聽到一陣腳步之聲從外麵走來。他睜開眼睛望去,先是望見那邊有火光傳來,緊接著幾道人影出現,徑直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許久在黑暗中渡過的他驟然間受不了如此明亮的火把光線,不由眯了眯眼睛。那為首之人他雖然不認識,可從對方的服飾來看,他也知道此人就是廣漢郡太守辛苒。
“辛府君竟然親自前來送霍某上路?”霍岩看著徑自走進他牢房的辛苒說道:“霍某是該感到受寵若驚呢?還是該感到榮幸呢?”
辛苒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讓跟隨的人都遠離開來,這才開口道:“霍岩,你本來也是朝廷的軍士,隻是遭逢趙旻之亂這才不得不跟著蹇碩一道投靠了流民,本府內心深處甚是為你們惋惜。”
“原來辛府君是想要招降我了?”霍岩聽到這裡內心微微一動,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嘴上冷冷地說道。
“不是招降。”辛苒對著霍岩搖了搖手指道:“而是要把德陽送給你們。”
“什麼?”饒是霍岩見慣了世上各種離奇之事,聽到此言之後臉上終是大驚失色。
“實話告訴你,德陽城中的僰道庶民精佳軍給我惹了大禍,殺了前來視察的都督梁益二州軍事的席偉。老夫擔不了這個責任,就如同你們當時一樣,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等死?”辛苒此時臉上早已換成了一副沉重的神色,“那隻有連夜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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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僰道庶民精佳軍呢?”霍岩禁不住問道。
“他們依然還在城內。”辛苒道:“老夫迫於他們的實力,暫時已經安撫住了他們。”
“這和我又有何關係?”霍岩腦中飛速地轉動著。他心裡清楚,天上不會突然掉餡餅,辛苒來找他,自然是想利用他。
辛苒看對方擺出一副不感興趣的神色,冷笑一聲道:“實話告訴你,本府出了這牢房便會立刻離開德陽。在走之前,感慨於你我處境類似,這才發了善心釋放你等。實話告訴你,今日是你們這些俘虜的唯一一次機會。那僰道庶民精佳軍一百多號人此刻正睡的正熟,而他們院牆之外已經堆滿了易燃之物。可燒不燒死他們,本府不會出手的。你霍岩若是願意,那就帶著你的人出去燒死他們,占領德陽城。若是你不願意,嗬嗬。”
聽到這裡,霍岩臉上終是一變,開口道:“有沒有兵器弓箭?”
“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好。”霍岩乾脆地大聲道:“雖然我霍某人不知道您堂堂的辛府君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左右都是一死,這事我乾了。”
說道這裡,霍岩又死死地盯著辛苒看了片刻,又開口道:“今日我才知道為何我當不了官,你們這些當官的真是陰死人不償命。那僰道庶民精佳軍好歹是過來幫助你們守住德陽城的,卻竟然要落到如此下場。我老霍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辛苒大笑幾聲道,“你隻要明白我白送給你們一座德陽城就行了。”說完,在霍岩複雜的眼神之中,辛苒闊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