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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家都靜靜地看著他,他又道:“君侯當時停頓了一下,又緊接著道,我不後悔。若是重新再來一次,我還是回帶領你們前來救援德陽。再接著,他又對我說,公孫舒,我希望你能牢記一點,軍隊不應該屬於哪個人的,甚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語,軍隊也不應該屬於君主的,軍隊他是人民的。所以他才將這支軍隊叫做庶民精佳軍。”
公孫舒說到這裡,麵容再度堅定起來,他站起身來,看了一圈,又昂起頭,緩慢而又無比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走的,我會留在這裡。我不是為了這支軍隊是誰的而留在這裡,我隻是想若是君侯還在這裡,他一定也會同意我的看法。”
長安,征西將軍府。
“什麼?周行下落不明?”河間王皇甫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勃然大怒,“羅商他是不是故意搪塞孤?”
“大王,”精閣內一個嘴上留有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縱使大王宅心仁厚不想追根刨底,可外人怎麼看這事?”
說話之人叫做遊勳,李晗調任上洛翊軍校尉之後,遊迅便成了征西將軍長史,逐漸得到皇甫顒的信任。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皇甫顒皺緊眉頭發問道。
“屬下倒有一策。”遊迅胸有成竹地說道:“但屬下先懇請大王寬恕屬下之罪。”
“遊長史有何計策快快說來,便是有所不妥,孤也不會怪罪於你。”
“隻需令衙博慘敗丟掉葭萌關和劍閣關即可。”
“大膽!”皇甫顒聞言臉色大變道:“這事如何能做的?”
“這事如何做不得?”遊迅看皇甫顒驚怒並無任何恐懼之色,繼續從容說道:“大王原本是都督雍涼秦三州軍事。可當流民肆虐梁州益州之時,大王您接到羅商他的求援,第一時間便派遣衙博率領大軍前去援助。可看看現在,天下誰人讚賞大王你的高風亮節之舉?”
“沒有人!”遊迅看皇甫顒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繼續侃侃而談道:“再看那新野王。原本跟著齊王一道立下誅賊大功,可現在呢?他麾下的鎮南大軍被齊王強留在上洛為齊王助威而不能返回荊州,隻是讓他本人帶著一千親兵返回襄陽。”
“大王,您還沒看明白嗎?這天下都是為己謀者貴,為天下謀者苦。”遊迅越說越是激昂,“隻要衙博將軍大敗,沒了劍閣葭萌兩關,流民勢必北進漢中,東下巴西巴郡,那梁州益州局勢就無比嚴峻。大王,試想如此情況之下,齊王殿下會做出什麼決策呢?”
“讓荊州救援益州?”皇甫顒恍然大悟道。
“沒錯,就是要讓荊州出兵,要他齊王將強留在上洛的鎮南軍重新遣返回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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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元年正月十九,衙博兵敗於葭萌關下,梓潼太守張征戰死,流民占據劍閣葭萌二關,巴西郡大部已經淪陷。二十一日,另一部流民自郫水上遊汶山郡境內渡過郫水。二十二日,廣柔失陷。二十四日,都安失陷。二十五日,郫縣被圍,流民遊騎已經出現在了郊外。”齊王府內,朝廷重臣彙聚一堂,氣氛異常凝重。中書令葛泰正大聲描述著梁州益州當前的嚴峻形勢。“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昨天羅商又派人來報,說南夷校尉李毅派人前往駐地求援,說寧州夷民反叛,圍困了味縣(寧州南夷校尉府所在地,此時的寧州刺史暫缺,由南夷校尉行刺史之職)。”
齊王皇甫囧聽著葛泰的報告,眉頭不由更加緊鎖起來。他今年才剛滿三十歲,可就是前兩天,他的妻子竟然在他的頭上發現了幾根白發。他輔政之初雄心勃勃,虛賢納士廣開言路,一時之間,齊王府內英才聚集。可不想一個原本以為是個小問題的益州流民問題竟然弄的如今三州不寧。
“太尉,”皇甫囧看著坐在左手首位的王琰道:“您看該如何應對如今的流民形勢?”
“先說寧州的事吧。那些夷民以老朽估計不是為了造反,上次寧州援助益州失利,這次怕是再次征召夷民援助益州,那些夷民才被人鼓動圍困味縣。以我來看,寧州乃是疥癬之疾,隻要益州穩固,寧州之事不足為慮。”在坐眾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王琰一開口,眾人頓時都心中了然,心道此公不愧是為天下人所倚重的朝廷元老。雖遠隔千裡,卻如同親見一般。
王琰看眾人點頭,繼續說道:“梁州益州流民原本算不得什麼大問題,他們打出的旗號也是行竇榮梁統故事,由此可見他們反心不堅,首鼠兩端。之所以弄出現在這麼大的動靜,究其緣由,乃是出在前任益州刺史趙旻身上。若不是趙旻作亂讓州軍殘破,流民怎麼也弄不出大亂子出來。依老朽來看,為今之計,當從荊州調遣精兵前往益州平亂,聲言隻誅首惡餘者不問,我想便可順利解決流民問題。”
“王公言之有理。”光祿勳崔讚接口道:“如今已經是二月份了,此事能儘快解決就要儘快解決,否則時日一長,彆又耽擱了第二季的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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