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手臂向上看去,是諸伏景光那張溫和清俊的含笑臉龐。
“嘴裡含著點東西應該會感覺好一點,放心,是薄荷味的。”
伊達航剛放下手裡的茶杯,見狀不由得朗笑起來:“說起來鬆田你的煙癮好像越來越大了,要注意適可而止啊。”
鬆田陣平舒緩下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伸手捏起那顆糖撕開包裝填進口中,絲絲涼意頃刻間彌散在口中。
“有嗎?”他含糊唔了一聲,墨鏡下的眼睛若有所思:“不過班長說的也對,我會試試看的。”
伊達航無奈:“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你們才能給我改口啊。”
“有什麼關係嘛。”萩原研二笑嘻嘻的也跟著伸手朝景光要糖,一邊拖長了音道:“班——長~”
伊達航扶額。
諸伏景光旁聽著好友插科打諢,忍俊不禁的從兜裡又摸出幾塊糖塞進他掌心。
見萩原研二滿臉意外收獲的驚喜表情,那雙紫羅蘭色調的微彎眼睛裡亮光閃閃,諸伏景光莫名感覺自己好像在哄孩子,乾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鬆田陣平嫌棄的往外挪了挪位置,“連這個都得攀比一下,你是小學生嗎hagi?”
萩原研二歪頭:“美食理應共同分享,人人有份,這叫公平。對不對小諸伏?”
諸伏景光倒也縱他,彎起雙眸點點頭。
此刻在座的隻有他是一身淺灰正裝西服打扮,白襯衫領下係了條簡單又顯人沉穩的純素色領帶,胸口的內側口袋裡還妥帖的放著屬於諸伏景光的警官證。
標注著警部補警銜職稱的上方,是眼尾上揚、下巴光潔,麵帶明亮微笑又於不經意間展露出幾分鋒銳淩厲的青年警官照片。
諸伏景光是在上班途中特意抽了段午餐時間過來跟幾人小聚。
其他人東拚西湊都爭取到了今天休息,隻是搜查一課實在太忙,沒辦法同時批準太多人假期。
於是諸伏景光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伊達航痛快歇息一天,順便還能回去多陪陪他的女友娜塔莉。
【是誰的嘴角在上揚啊?哦是我啊,那沒事了】
【是從黑暗裡全身而退的景光光啊(心滿意足】
【是警官證——是景光的警官證!!!家人們我要熱淚盈眶了,有生之年!!!】
【這瓣櫻花終於有機會可以圓滿燦爛的走到我們麵前了嗚嗚嗚嗚】
【愛看,多更,這種日常摩多摩多~】
【那你們還記得這一幕溫馨日常是用誰的命換來的嗎?(惡魔低語】
【!?(炸毛)滾呐!為什麼要把我身上的刀子拔出來再捅進去啊淦】
“說起來,班長還沒考慮好和娜塔莉的婚期嗎?”
諸伏景光想到便問了,“我記得,去年你們就已經見過對方的父母親人了吧?”
伊達航點頭承認,提起這事兒來順帶又聯想到了其他事。
“說起來也是我走運,其實那時候在去娜塔莉家的前一天我在跟阿涉通宵蹲點,換崗下班的路上差點被疲勞駕駛的司機撞到呢。”
“有這種事?!”其餘三人瞪大了眼睛,“班長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們?”
伊達航摸著後腦勺憨厚一笑:“這不是‘差點’嘛,實際上沒出什麼大事,我運氣好,被路過的一個兜帽小哥兒給拽了一把,隻受了點擦傷。”
“恰好遇見好心人真是萬幸。”諸伏景光鬆了口氣,又重新蹙起眉頭,“班長你也要注意路上的環境啊……”
伊達航舉起雙手作頭痛狀:“我知道了!娜塔莉在第二天已經狠狠教育過我了。”
而且那次還把高木涉那小子給嚇得不輕,熱心淳樸的年輕小夥愣是圍著他繞了兩圈確認他的受傷狀況。
萩原研二:“所以班長的婚期定在哪天?”
伊達航想了想:“我跟娜塔莉商量過,反正雙方的家長也不著急,我們還是覺得想要儘量爭取個團圓。”
諸伏景光輕輕歎了口氣。
等zero的任務結束啊……
鬆田陣平挑眉,臉上的不讚同都快生出棱角了:“等他乾什麼,他要是知道自己耽誤了你們的婚期,那他不得懊悔得跳腳?”
萩原研二失笑:“小陣平你這話摻雜個人感情過多啦,再怎麼想那家夥也不會原地跳腳的吧。”
話雖然這麼講,但腦子裡已經先一步想象出了q版金發青年一臉憤恨不停跺腳的模樣,萩原研二話音未落就大笑起來。
鬆田陣平半月眼瞧他。
說什麼自己帶著有色眼鏡,明明這家夥更加樂在其中啊。
伊達航笑看他們鬨,撓著頭又補上一句:“而且到時候我想讓木雲老師當我們的證婚人……但這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老師提。”
鬆田陣平頓時明了,撇撇嘴篤定道:“因為你根本找不見他人吧?”
這種事總歸還是得當麵正式發出邀請的好,隻發條信息商量確實有些兒戲,更何況對方還是他們的長輩。
“說起來,這次聚餐前我還想約老師一起來著。”
萩原研二苦笑著重申某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但你們知道的,搜查一課的課長辦公室裡,十次有八次都不見人影。”
“打電話過去,老師也隻說他有事要忙。”
作為在場唯一知道木雲和泉另一重身份的諸伏景光不好說什麼,隻得跟著禮貌微笑。
搜查一課當然難覓老師蹤影,因為對方都快住在裡理事官辦公室裡了。
鬼知道他在警視廳搜查一課繁忙工作之餘,還要隔三差五瞞過同期好友的視線前往警察廳辦公室把人攆回家休息——到底有多無助!
諸伏景光如今總算是知道自家老師為什麼愈發消瘦了。
好在這三年來的苦口婆心不是白費,木雲和泉也不真是塊油鹽不進的鐵疙瘩。
對比三年前他剛從組織撤離回來那時候,黑發老師現在的工作時間好歹能和“張弛有度”稍微掛一點鉤了。
嗯,僅僅隻是稍微。
——大概就是木雲和泉不會連續兩天都睡在辦公室沙發上的程度。
回望自己的努力成果,貓眼青年不知道自己是該欣慰還是挫敗。
“到時候我幫班長蹲人。”諸伏景光道,“但在那之前,班長你得先把婚期……”
“啊——!!!”
一聲尖叫突然打斷了青年們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