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文武之爭_大明測字天師蕭風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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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文武之爭(1 / 1)

技科科舉開考了!這真是天下手藝人的天大喜訊!當然這個手藝人是不帶引號的。一時間幾乎所有能工巧匠都奔赴考場,一試身手,期望抓住機會,鹹魚翻身。當然蕭風不可能讓所有工匠都到京城來,那既無必要,也會耽誤各地的公事和生產。蕭風把各地的入世觀作為基本考點,再讓工部巧匠堂的人分散到各府擔任鄉試考官,進行初步選拔。隻有通過鄉試的匠人才能得到巧匠名號,憑巧匠身份進京參加會試。比起常規的科舉,技科科舉取消了院試和殿試,也就是沒有秀才,沒有三甲。鄉試過關為巧匠,會試過關為天工,天工按分數排名,進入新組建的國坊,根據不同的手藝,分配到不同部門。今年的熱門專業是造船,大明水師荒廢多年,這方麵的手藝人稀缺,因此隻要有兩把刷子的都能考出高分來。一個中舉考生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圍在身邊的群眾哭著訴說自己的心路曆程。“我太爺爺是給三寶太監鄭和大人造過寶船的!當時他老人家專攻舵盤,被尊稱為‘老舵’!我爺爺是給大明造過戰船的,他老人家專攻炮座炮口,人稱‘老炮’!我父親時,大明就沒什麼戰船了,他隻能給漕運造貨船了,專攻船燈,人稱‘老燈’!”圍觀群眾很唏噓:“那到你這一輩兒造什麼船呢專攻什麼呢可有綽號”考生擦擦眼淚:“我這輩子之前隻能給沿海漁民造漁船了,專攻甲板,人稱‘老板’!”剛好路過的主考官皺皺眉頭,小聲地吩咐仆從。“把這個叫‘老板’的人記下來,回頭看看大明律部分是否滿分。叫這個綽號,將來貪汙的可能性很大啊!”技科科舉這邊有蕭風親自壓陣,雖忙不亂,十分順利的完成了,國坊也正式成立起來,一切熱熱鬨鬨,欣欣向榮。反而是一向不受重視的武科科舉出了問題。蕭風在家裡正吃飯的時候,安青月就跑來告訴他,武狀元打了文進士,已經被順天府抓起來了!蕭風差點被包子噎著,劉雪兒趕緊幫他拍後背,張雲清和巧巧也跑過來跟拍。彆人倒還罷了,巧巧最近武藝大進,拍得蕭風直咧嘴。“什麼情況啊,武科和文科也不在一起啊,考場離得很遠呢,怎麼還能打起來呢”安青月歎了口氣:“武科放榜後,武狀元請同時中舉的同年到醉仙樓慶祝。想不到文科放榜的那邊,幾名新科進士也到醉仙樓喝酒。兩邊爭位置打起來了。”蕭風皺皺眉:“醉仙樓那麼大,兩邊都有樓,中間還有天台,還容不下他們兩夥人嗎”安青月撇撇嘴:“壞就壞在你那個天台上了!他們都想在天台上喝酒。武科那邊是先預定的,文科那邊認為自己身份更高,互不相讓,就打起來了!”蕭風喝了一口湯,把包子順下去,同時示意身後三個人不要拍了,搞得自己說話都嗯嗯啊啊的單字節,顯得很不正經。“不用問,文科進士雖然高貴,肯定是打不過武科的,順天府抓了人,打算怎麼辦”安青月嘻嘻一笑:“事兒鬨大了,朝堂上分成了兩派,武將和文官們吵起來了。我們郭大人病了,已經上了奏折,請你這位代府尹替他審理此案。都準備好了,等你到了就可以開堂了。”蕭風哼了一聲,放下湯碗,起身跟著安青月往外走,心裡很不滿意。以前有疑難案子,或是牽涉嚴黨的案子,你裝病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現在兩夥官員預備役打個架,算多大個事兒,你也至於裝病嗎到了順天府時,蕭風嚇了一跳,瞬間明白了郭鋆裝病的原因,心裡暗罵老狐狸果然厲害,準確預判了可能發生的風險。蕭風在順天府審過幾次大案,但卻從未見過順天府大堂上有過這麼大的陣仗。之前上堂為嫌疑人坐台撐腰的,有過柳台、趙文華,甚至還有過嚴嵩,身份雖高,畢竟是單打獨鬥。可這次大堂兩邊站著的都是什麼人一排文官,一排武將,互相虎視眈眈,隔空用視線無聲對罵,而且罵得很難聽。甲:“你瞅啥”乙:“瞅你咋的”甲:“我你!”乙:“你敢再說一遍!”甲:“我你!我你!我你!”乙:“……你敢再說一遍嗎”你是不是以為甲是武官,乙是文官錯了,剛好相反。大明朝自戰神時代之後,敢在朝堂上動手的都是文官,一言不合就敢動拳頭,十分霸道。而武將從來不敢動手,甚至不敢還手,生怕被認定為互毆。沒辦法,誰掌權,誰拳頭就硬啊!蕭風發現在武將和文官們的門前,還各站著一排人,雖然鼻青臉腫的,但氣質和身後的官員們異常相似,就像這些官員們開了小號一樣。蕭風歎口氣,知道此事已經牽涉到大明朝堂的文武之爭,嚴格來說,這事兒和自己有很大關係。在自己出現之前,武將們已經認命了,抱頭挨錘多年,不但不敢得罪文官,連太監都不敢得罪了。但自己出現之後,很是給武將們撐了幾次腰。這些武將們覺得有了主心骨,開始嘗試著打打武拳,追求文武平等了。文官從大宋開始就已經形成了看不起武將的風氣,雖然中間被元朝和朱元璋衝斷了,但到了明英宗之後就又續上了,自然堅決不肯讓出既得利益。雙方這次都是借題發揮,借著為雙方接班人撐腰的機會,要進行一次文武地位的爭奪戰!蕭風邁步走上大堂,堂上眾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他身上,無聲的罵戰也停止了。但堂下的圍觀群眾卻愈發熱烈了。天啊,誰見過這種場麵啊,文武百官列兩旁啊!這不是萬歲的金鑾殿上才有的場麵嗎我等何德何能,一張票都沒投過,竟然也能看到這等大場麵嗎簡直幸福爆了!“好位置,好位置……一千文,居高臨下,配望遠鏡,貼臉觀看直播,唇語同聲傳譯!”“老板,你望遠鏡不是丟了嗎不是被上次咬斷安全繩的家夥順走了嗎怎麼還敢喊呢”“哈大哥,你不懂,等他上了樹,告訴他望遠鏡太搶手,已經沒有了,給他打折,隻收五百文!”“可這……這不是虛假宣傳嗎直接說沒有望遠鏡,隻收五百文不就好了嗎”“那怎麼行呢肯定要先騙到樹上再說啊,你要是先說了,五百文也賣不出去啊!”“老板,你找來的這個唇語翻譯,真的是聾子嗎看起來不像啊,我看他好像能聽見彆人說話啊!”“哈大哥,他確實會讀唇語,但確實不是聾子,可說是聾子,價格就可以翻一翻啊。這就叫專業人士!否則算命的乾嘛都裝瞎子呢青樓的姑娘乾嘛都說自己出身書香門第呢”“老板,你這樣做,我受不了,我老哈是憑良心掙辛苦錢的,我走了……”“哈大哥,哈大哥唉,我是真心想教你兩招啊。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沒有心啊!”蕭風坐在正位上,看看左右兩邊的帶頭大哥。文官一邊是徐階,帶著高拱和張居正等人。武將一邊是丁汝夔,帶著區區幾個不知姓名的將軍,其中包含五城兵馬司都指揮,顯得人單力薄。沒辦法,武將有資格上朝的很少,高級彆的大部分在外地當總兵和提督。要是仇鸞在,自然是最有資格的。就連丁汝夔,也是文官出身,隻是多年執掌兵部,與武將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算是文官的叛徒。蕭風坐在主審官的座位上,招手喊來安青月。“到屋裡拿兩把椅子出來,給徐大人和丁大人就坐。順天府的椅子也不富裕,其他人就隻能站著了。”安青月進去晃了一圈,隻拎出一把椅子和一個馬紮來。蕭風眉毛輕輕一挑,知道老三樣肯定在後堂。他讓安青月去拿椅子就是為了確定這一點。後堂一共有兩把椅子,如果都能拿出來,那師兄就沒來……“把椅子給徐首輔吧,不論文武,他是內閣首輔,自當禮讓。馬紮給丁大人,累了就坐坐。”徐階很滿意,坐在了椅子上。丁汝夔毫不示弱,一屁股坐在馬紮上,氣勢上不能輸!蕭風一拍驚堂木:“堂下所站何人,誰是原告,誰是被告,說!”兩邊幾乎同時喊起來:“我是原告!他是被告!”蕭風看向安青月,安青月一拱手:“大人,是醉仙樓的夥計報的官。我們到時,他們還在打著。因為不是他們自己報官,因此暫時難分原告被告。”蕭風看了看兩邊人的狀態:“看起來戰況也不是一邊倒嘛。怎麼現在武科這麼沒人才嗎,跟幾個文弱書生也打個旗鼓相當”武科進士們臉紅脖子粗,武狀元上前拱手,窩火地說。“大人,學生文質。並非我等無能,他們幾人個個帶有仆從,身手不凡。且圍觀之人多有拉偏架的,都說我等不該開罪進士老爺們。大人,學生不懂,同為進士,我們為何就要低人一等!”對方的進士中,有一個眼圈青紫,流著鼻血的大個子大聲喝道。“這有什麼不懂的天子為國取士,匡扶社稷,當然以讀書明理為主。武夫之流,當守本分,以力侍人,不可逾矩!兩者高下立判,何須疑問”蕭風哦了一聲:“醉仙樓的位子,是何人先訂的”武狀元大聲道:“是我提前讓仆從訂的,有醉仙樓的號單在此!上有學生的姓名文質二字!”大個子進士不屑地哼了一聲,也不爭辯。蕭風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誰先到的醉仙樓呢”武狀元大聲道:“我們先到的!我與幾位同年已經坐下了,涼菜都上來了,他們才到的。一到就說他們要坐天台,讓我們到樓裡去坐著。我自然不肯相讓,他們卻口出狂言,罵我們是粗鄙武夫!我等忍耐不住,就與他們爭執起來,想不到他們竟敢動手!我等這才還手的!”蕭風看了高個進士一眼,知道他在這群進士中是領頭之人,且氣勢也比其他人要足。“文質所言,可屬實嗎”大個子進士一拱手:“大人,過程並無大錯。隻是我等談不上口出狂言,是據實而論罷了。”蕭風笑了笑:“哦,是怎麼據實而論的,讓我聽一聽。”大個子進士道:“大人,我等讓他們讓座,並不違背大明禮法。百姓遇到官員,當恭敬回避;下官遇到上官,當禮貌謙讓。這沒錯吧”蕭風點點頭:“禮法中確實是有的,但你們同為進士,並不是百姓與官員之分;尚未授予官職,也不能算下官遇到上官。”大個子進士昂然道:“大人,文進士最低授官也在正七品知縣,武進士最高授官不過六品千總。而大明五品守備見七品知縣尚需行下官之禮,我等雖未授官,名分已定!說他們不守禮法,有何不妥”蕭風點點頭:“這位進士,言辭犀利,落落大方,不愧是金榜題名的國之棟梁。不知是何姓名,幾榜幾名”大個子進士昂然道:“在下徐璠,頭榜第四名進士!”蕭風笑道:“徐進士啊,失敬失敬,剛才你的話,我大概聽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比如你和人訂了娃娃親。雖然沒到大婚之時,也可叫人家娘子,可偷行**之事。因為雖未成婚,但名分已定嘛,可是如此嗎”徐璠一愣,隨即大怒:“這……大人此言,有辱斯文!一日未成親,則一日不為夫妻,怎可如此行事”蕭風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一日未成親,則一日不為夫妻。那朝廷一日未授官爵,你們就都是進士,何談名分已定呢”徐璠怒道:“大人此言差矣!大明從未黜落過上榜進士,因此上榜進士授官是板上釘釘的事!”蕭風笑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訂了娃娃親,最後成親並非板上釘釘的事兒。莫非是你中了進士,就想悔婚嗎”徐璠急了:“我從未訂過娃娃親!何來悔婚之說這兩者豈可相提並論!”蕭風忽然正色道:“徐進士,我忽然想起一個笑話來,堂上氣氛這麼緊張,說出來給大家輕鬆一下吧。”徐璠心說你占著茅坑不斷案,講他媽的什麼笑話可他畢竟不敢這麼張狂,隻是哼了一聲表示不屑。“前段時間旱災,楊繼盛在青州組織鄉紳們樂捐,問其中一個鄉紳,是否願意捐助當地百姓。該鄉紳將胸脯拍得山響:‘朝廷有難,我輩讀書人義不容辭。田地、耕牛,都可以拿走!’楊繼盛說倒也不必那麼麻煩,捐十兩銀子就行了。鄉紳說不行。楊繼盛就很奇怪,說田地耕牛哪個不值十兩銀子呢鄉紳苦著臉說,自己是經營青樓的,沒有田地也沒有耕牛,但真的有十兩銀子!”圍觀眾人哄堂大笑,都知道蕭風說的肯定不是真的,哪個鄉紳也不敢這麼涮知府,但言下之意確實清楚無比。徐璠也聽出了蕭風是在嘲諷他,中了進士就說進士授官板上釘釘,沒有訂娃娃親就說名分未定,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氣得臉色發青,指著蕭風:“大人!你這分明是偏袒這群武夫,侮辱斯文!你雖為貴朝廷次輔,位高權重,卻也不能與天下讀書人為敵!”蕭風淡然道:“跟你講講理就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了那天下的讀書人也太小氣了。本官也讀過書,可沒讀出你這麼大的脾氣來。”徐璠怒道:“大人若要講理,下官自是不怕的。可大人一直插科打諢,冷嘲熱諷,哪是講理的態度!”蕭風微微點頭:“明白了,你一定是很擅長講理之人,今天是專程來和本官講理的。想來,你們打的這一架,也未必如你所說的那麼單純。什麼酒樓爭座位,我看是你們早就策劃好的吧。這些武進士就算去的不是醉仙樓,而是天然居,你們也會追過去,搶著啃第一口豬屁股吧!”此言一出,群臣麵麵相覷,百姓議論紛紛,後堂的嘉靖,眼皮微微抬了抬,露出了精明的眼神,隨即又閉上了。武進士們大吃一驚,不會吧,真是這樣的嗎原以為是意外遭遇,想不到竟是早就盯上我們,要拿我們當炮撚子了這種感覺,就像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巴掌,隻因為對方看見路過一個漂亮姑娘,想裝個逼而已!徐璠臉色發白,那些跟在他身後的文進士們都心虛地垂下了頭,聽著蕭風冷冷的聲音在繼續。“你們這群進士裡,並沒有前三甲,想來那三位自重身份,不願意跟著你們胡鬨吧。徐璠,既然你自覺是講理的高手,費儘心機地製造機會,到這大堂之上來與我講理,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若講理贏了,你們雙方這次互毆,就此了結,也算為朝廷全體麵。可你若是說講理講輸了,就彆怪本官不講情麵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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