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心裡,對這個夢總是難以忘記。家裡的女子都不懷孕這個事實,也一直在提醒他,這個夢可能不完全是虛幻的。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緊迫感,原本打算以後慢慢做的事兒,他擔心會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他至少要開個頭兒。
隻要開了頭,就不怕沒人會繼續走下去。哪怕中間會有波折,會有反複,但不會消失。
至於日本,如果說原來他還可以等,那麼現在他真的不敢等了。他擔心自己一旦不在了,大明總有一日,會在蕭芹和日本身上吃大虧。
蕭芹和日本現在就像一隻毛茸茸的狼崽子一樣,會讓人誤解,以為它有可能會長成一條溫順的狗。
但蕭風卻清楚,狼就是狼,是喂不熟也訓不化的,哪怕它一直衝人搖尾巴,它也隻是在等待人疏忽或是老邁的那一天。
除了日本之外,他還有一個很難處理的事情,這個事兒難在分寸,難在他自己的良心。
一個人,如果他對其他所有人都很壞,但他卻對你特彆好,特彆忠心,你能不能對這樣一個人下手?
這還隻是一個人,如果,是這樣的一群人呢?他們不擇手段,他們危險執拗,他們會害死很多人。
就像你家裡養的一條狗,對所有人都凶狠無比,卻對你無比忠誠,你會不會利用這份忠誠,把繩子套在它的脖子上,勒死它?
還是乾脆牽著這條狗,去咬死攔在自己路上的人,哪怕這個人,對自己也很信任,可他畢竟是擋住了自己的路啊。
蕭風也不知自己在樓頂上坐了多久,直到夜色漸漸變淡,天邊漸漸放亮,兩邊的院子裡都有仆從開始打掃院子了。
旺財領著兒子走出狗窩,開始清晨的第一輪巡視,眼尖地發現了坐在樓頂上的蕭風。
他的咆哮聲在喉嚨裡醞釀了一下,然後咽了下去,認出了蕭風,和兒子一起抬頭搖起了尾巴。
蕭風苦笑著,從樓頂翻身飄落,落在兩條狗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它們的腦袋,兩條尾巴頓時搖得更快了。
在裕王大婚的消息麵前,蕭風娶妻本來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但卻還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第一個原因,是蕭風娶妻,而非納妾。眾所周知,蕭風已經有了三位正式夫人,劉雪兒和常安是娶的,柳如雲是入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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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如雲不占娶妻的名額,根據大明修訂後的禮部法規,人死而複生一次即可娶一個正妻。
所以蕭風死了三次,但目前隻娶了兩個妻子,還剩一個正妻的名額,蕭風把它用在了燕娘身上。
廣大百姓隻記得蕭風死而複生了兩次,但回春堂的朱大夫和妙手齋的齊大夫一致證明,蕭風還是個窮秀才時確實就死過一次了。
禮部照正常流程,詢問了目前的兩位正妻,劉雪兒和常安的意見,兩人均表示同意蕭風娶妻,以上證詞並未受到任何脅迫。
第二個原因,則是蕭風要娶的是燕娘,這個組合堪比本身八卦性就極強。雖然大家早就知道兩人的關係,但都覺得蕭風應該是玩玩罷了。
即使蕭風在萬柳書院當中宣布要娶燕娘時,大家也覺得說的應該是納妾。畢竟以燕娘的身份,入蕭府當妾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當聽說蕭風要大擺宴席,明媒正娶為正妻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所以婚禮當天,來賀喜的人很多,但到了坐下來吃酒的環節,好些個官員都找個借口溜走了。
主要原因是京中大官們也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年少多金之時,難免會去春燕樓瀟灑,所以都覺得身為連襟,應該適當回避這種場合。
饒是如此,蕭府裡也快坐滿了。裕王和景王自然是來了的,老拐帶著入世觀的孩子們也來了。
隔壁老王和戰飛雲、張無心和安青月自然來了,陸炳父子來了,張天賜帶著水姑娘來了。
陶仲文帶著清風明月來了。和燕娘蕭風關係都很好的小春子也來了。作為燕娘前上司的陳洪也來了。
沈煉、海瑞、楊繼盛等人自然都留下來了,這些人或者窮,或者就沒年輕過,自然沒有連襟的嫌疑。
吃飯時陸繹和小冬偷偷摸摸地坐在了一起,大家都裝作沒注意,隻有張無心咧著嘴一直笑,欣慰之情溢於言表,還特意多敬了陸炳幾杯。
因為燕娘沒有娘家人,作為前同事的小春子就客串了一下,和水姑娘一左一右地護送披著紅蓋頭的燕娘入府。
小春子小聲在燕娘耳邊說道:“燕姐,你看當初我說對了吧,終究你還是當了蕭大人的夫人啊!”
紅蓋頭下嗯了一聲,像在笑,又像是在哭。
看著滿院子的人,臉上都是由衷的開心和歡樂,已經被眾人灌得熏熏然的蕭風心裡輕歎一聲。
如果時間就停在現在,那該多好啊……
熱熱鬨鬨的婚禮一直持續到晚上,眾人陸續道喜離去,幾個女人嘻嘻哈哈的把蕭風推進了燕娘的屋子裡。
蕭府很大,所以燕娘平時也常住在這裡,自然也有自己的專屬房間,今天被布置得喜氣洋洋,作為洞房。
蕭風站在燕娘的麵前,心裡十分感慨,就像玩了好久的破解遊戲,今天終於掏錢買了正版一樣,雖然什麼都沒變,但再玩時的心情就變得更心安理得了。
掀開蓋頭,紅燭搖曳,燕娘一張嫵媚嬌柔的臉上,全是淚痕,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紅腫了。
“蕭公……相公,我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堂堂正正地出嫁,我……我就是現在馬上死了都沒有遺憾了……”
蕭風就像早已預料到了一樣,他知道此刻不管說什麼,都隻會讓燕娘更激動,哭得更厲害。
所以他笑了笑,直接就把正版遊戲的包裝拆開了,然後熟練的開始操作,左手控製方向鍵,右手控製功能鍵。
洞房春暖,被翻紅浪。燕娘隻感覺自己畢生所學的專業技巧都用不上了,整個人就像在雲端飄著一樣。
這就是心情,同樣的事情,不同的心情,感覺上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黑影悄悄地在黑暗中走出了房門,看了燕娘的房間一眼,靜悄悄地走向了大門。
屋裡的蕭風略微停頓了一下動作,然後就繼續了,就像他什麼都沒注意到一樣。
巡夜的旺財及時製止了兒子的咆哮衝動,因為它認出來了,這個不但是家裡的主人,而且還是它的第一個主人。
在它還不認識所有人時,就已經認識她了。可是這位主人中的主人,為何要在這個時候離開蕭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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