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呢?婷兒她……她跟了我好多年了,這怎麼可能呢……”
蕭風歎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她跟了你多少年,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在徐首輔升任禮部尚書時的事兒吧。”
徐階一愣,心裡默算一番,然後也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蕭風淡淡的說:“這是白蓮教的慣用伎倆,在朝廷高官身邊安插內線,多以美貌女子為主。
嚴世藩身邊有,雲姑娘也曾差點被派去勾引仇鸞,京城中其他高官,也未必沒有過。
不過朝廷嚴查白蓮教後,那些人或者在行動中失手身亡,或者被人察覺,偷偷溜走了。
隻有你身邊這位婷姑娘,因為並非是徐首輔的人,而你之前又不當官,反而隱藏得很穩當。
想來是徐首輔不好女色,從不納妾,白蓮教見徐首輔這個蛋沒有縫,就轉而去盯你了。”
徐階皺著眉頭,心裡五味雜陳。兒子的貼身侍妾是白蓮逆黨,這件事絕非小事兒。
尤其是白蓮教剛剛企圖行刺萬歲,整個行動的策劃指揮部竟然就是自己的家裡,這份乾係如何能撇清?
好在蕭風還算替自己說了句公道話,誇讚了自己不好女色,白蓮教無能為力,或可挽回一二。
隻是這個混蛋說話實在太損了,好話也不肯好好說。我雖然沒有縫,但說來說去還是個蛋啊!
徐璠忽然道:“蕭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婷兒是白蓮教的了,一直沒揭發,是不是就是為了今天對付我?”
蕭風啞然失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要真想對付你,還用得著等到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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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早就知道了,但既然想要引蛇出洞,就不能打草驚蛇。這個道理是個人都懂。
我總不能為了讓你不受牽連,就不顧萬歲的安危吧。你和萬歲,你說我該先考慮誰呢?”
徐璠咬著牙,知道這話沒法回答,但他就是覺得,蕭風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這時候才說出來,一定是有問題的。
京城大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自己滿世界的尋找婷兒,蕭風一定都知道。可他既沒有告發自己,也沒有通知自己。
包括今天,掰扯了這麼半天,他都沒說什麼,那為何此時忽然就翻臉了呢?自己也沒乾什麼呀……
徐璠看向蕭風,剛好徐階也看向蕭風,蕭風看著這父子二人,眼神中帶著冰冷和警告。
徐璠忽然明白了,再環視周圍的百官,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把嘴縫上,生怕一不留神就說錯話。
蕭風這是殺一儆百!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是鐵了心地要開啟民智,要讓百姓督查官員。
他對這事兒的執念,感覺和他要打日本的執念差不多啊,莫名奇妙,又莫名堅決,這他媽的是因為什麼呀?
誰敢反對,他就要滅掉誰。高拱到後麵都已經不敢說話了,沒準也是看出了這個苗頭。
隻有父親作為內閣首輔,不得不為百官撐腰。自己作為萬歲的大棒槌,不得不力挺父親。
可看現在萬歲的表情,明顯是已經被蕭風說服了。萬歲都不擔心開啟民智之事了,自己這不是沒事閒的嗎?
見再也沒人說話了,蕭風再次開口道:“我剛才說的這三條理由,都與大明國運緊密相關。
王朝國運從來不是一時之事。要想國運昌盛,就要長久為計。
隻能興一時國運的計謀,就如同春藥一般,看似陽氣旺盛,其實實在透支後世的國運。
而能興長久國運的策略,則如同陰陽調和,虛實互補一般,可源遠流長,造福子孫萬代。
師兄要以國運修道,自然需要興長久國運。否則透支後世國運以補眼前,天道豈能被騙?”
此言一出,胡蘿卜味道濃烈,百官都知道大局已定,看嘉靖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嘉靖微微點頭:“師弟言之有理,百姓監督官員之事,就由師弟設計策略,內閣配合實施吧。
徐府內藏白蓮叛逆骨乾,雖非有意,罪責難逃。徐階身為首輔,治家不嚴,取消爵位,以示懲戒。
徐璠不知潔身自好,想那妖女在身邊多年,豈有毫無蛛絲馬跡之理?必是色迷心竅,故而不察。
按律本應嚴懲,看在徐首輔麵上,免去徐璠中書舍人之職,終身不得入仕,好自為之吧。”
徐璠抬起頭,還想說點什麼,徐階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這一巴掌比每次都重,臉直接就腫了。
“畜生,還不叩謝萬歲天恩!你這本該是死罪!你這等廢物,對朝堂還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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