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想要攻破一座堅城,
要麼一上來就仗著士氣正盛速攻,
要麼穩紮穩打強攻,
要麼用奇偷襲,
要麼圍而不打繞城而過、敵人敢來增援就圍點打援,
前麵的招都不好使,就長期圍城斷糧餓死守軍。
這個公式,基本上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對什麼城池都能往上套,釣魚城自然也不例外。
夏侯淵和夏侯尚叔侄的失敗,已經堵死了前兩條路,夏侯淵的心氣也因之頹廢,沒有信心再獨斷專行。
一個人在急需精神寄托的時候,也就特彆能聽勸。
作為老江湖的賈詡,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很重,說話必須謹慎。
仔細考慮了很久,賈詡才持重地說“依兵法常理而言,圍城斷糧,永遠是最後不得已的選擇,拖延的時間會很久,而我軍恰恰缺的就是時間。
七八萬大軍在益州長期駐紮,人吃馬嚼本地不足以供應,就得翻越秦嶺運過來。大軍駐紮數月甚至半年才拿下這釣魚山,絕對不可取。
剩下的,也就是用奇偷襲,或是繞城而過。依我看,這兩手倒是可以並行準備。一方麵派人繞著這座半島反複偵查細看,找找有沒有防守的漏洞。
一邊分出少量戰船,順江而下探路,多走幾次。驗證一下將來大軍主力和糧船隊,能否穩定、安全通過這段三江合流的江麵。”
賈詡的長處,本在陰謀奇招,但此刻也無奇可用,隻能先穩紮穩打,給三套方案中肯地排一個優先級。
夏侯淵聽了,又問張繡、路招,他們也無異議,就吩咐先這樣部署下去,看看反饋再說。
於是從十一月初開始,夏侯淵就派人反複勘測偵查,尋找釣魚山半島的其他地理弱點漏洞,同時又派出小股船隻試探性繞過城池、南下偵查。
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出機會的,估計又能耗上十天半個月。
……
夏侯淵停止了強攻後,魏延這邊卻沒敢立刻鬆懈。
他依然每天繼續加固城防,繼續挖土把壕溝挖得更深、把土牆加得更高。往釣魚山頂上推大石頭儲備,把用掉的滾木礌石也重新搬運回高處,便於下次重複利用。
如是過了四五天,直到此前防守激戰期間耗費的物資、重新儲備到位,土牆也變得比之前激戰時又高了一兩尺。
魏延才算是稍稍安心,真心相信夏侯淵已經放棄強攻了。至少短期內放棄強攻了。
當然,不管夏侯淵是否強攻,魏延肯定不會閒著,有人力富餘出來,那就繼續修工事。
最多把勞動強度降一降,原本士兵每天乾六七個時辰體力活,現在降低到三四個時辰。這樣每人每天還能少吃兩斤糧食和魚乾,減緩軍糧儲備的消耗速度。
按東漢時的軍隊食譜,當時一個需要正常行軍趕路的士兵(一天走路六十裡,還要紮營勞動),每日消耗軍糧是五升,一個月十五鬥,就是一石半。
魏延這邊,因為搶修城防,勞動強度大,之前一直保持了每個士兵每月兩石以上的糧食消耗,而且還要補貼一些鹹魚。現在勞動強度降下來了,也就能把軍糧重新壓到每人每月一石半。
降低士兵勞動強度後,魏延也有時間靜下來想想敵人的對策。
每天一早例行軍議時,他就跟卓膺等部將、參軍一起推演。
聊著聊著,就有一名負責守衛釣魚山最尖端那段“魚鉤”崖頂陣地的軍司馬,向魏延透露了一個消息
“稟都尉,這兩日晨昏時分,偶有發現曹軍小船偷偷繞過‘魚鉤岬’江麵南下的。屬下已儘力攔截,每次看到就讓士卒以滑軌往江中投擲大石,也砸沉過兩艘敵船。但不排除天色昏暗時,仍然有敵船偷過——會不會是曹軍攻不破我們的城寨,想繞過去了?”
魏延聞言,默默點頭,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麼。
一旁的卓膺也覺得有這個風險,但他腦子不是很機靈,想不到對策,索性建議道“既然敵軍已經停止了強攻,對我們的監視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嚴密了。
都尉何不也派幾艘小船,跟後方江州聯絡?要想防止曹軍繞城滲透,肯定得指望我軍在後方的水軍也配合起來,光靠我們自己沒用。”
魏延覺得很有道理,便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