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記倒著一肚子苦水,聽到電話那頭一群人在笑,馬上問道:“家都有誰啊這麼熱鬨,我的委屈這下都被傳出去了吧?
上你延海廳長的當了,以為你在家,沒外人呢。”
慧芳阿姨大聲說道:“沒事,你當的官大,不怕彆人笑話的。”
“那也不行啊,萬一傳到虹虹媽耳中,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我說她壞話了?她找我麻煩再扣一部分零花錢那就慘嘍。”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李延海笑完,說道:“行了,謝大領導,你的委屈和痛苦我們不做評論,那是你的家事。
現在我家有張華的嶽父嶽母和張華的對象,你都見過的,正在吃飯呢。
打電話是向你彙報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於是李延海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將張華遇到的事、他跟秦市長打電話的事與下一步他與高處長欲采取的行動,向謝誌斌書記作了詳細的闡述。
謝誌斌書記聽完,短暫的一陣沉默,這才說道:“首先,我認為他們是對張華不敢下死手的,看著來勢洶洶、咄咄逼人,彆說白馬市,就是整個南陸省,如果張華沒有嚴重的違紀違法行為,是沒人會對他下死手的。
這一點你們要記牢,為什麼呢?因為張華是基層乾部的楷模和榜樣,榜樣的作用和力量是無窮大的。
樹立起來一個榜樣,就是樹立起來一麵旗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推倒這麵旗幟的,你們明白了嗎?
接著咱們將話再說回來,有些人為什麼要用這樣一種方式來陷害張華呢?是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張華的任何違紀違規的行為,違法就更不用談了。
采取這樣一種看似極端且陰險的手段,看似來勢洶洶,其實漏洞百出,經不起任何調查的,連紙老虎都算不上。
然而,卻有人偏要拿他做文章,非要搞什麼調查,這就說明有些人在采用非正常的手段配合了,這是嚴重的違紀行為,是完全違背組織紀律的。
你說這個什麼監察局長已經被雙開了,又接受調查了,這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他最終的下場,至於能不能撬開他的嘴巴,獲取更多的幕後信息,暫時不得而知。
我是這樣認為的,事情的根源不會出現在竹林縣,應該出在白馬市,而且真正的目標未必是張華,張華可能是被某些人順手牽羊捎帶的。
還有,那個叫什麼,就是張華對象的乾媽,哦對了,彭文娜,這個彭文娜應該也是一個犧牲品,但是她不值得同情,她是真正的咎由自取,遊戲人生,必被人生遊戲。
至於你跟張華的嶽父所采取的什麼報複行動,我看不能算作報複,你們的報複程度太小了,但做的不錯,與法不違背,與紀律不違背。
你們又不是不批,緩一緩是正常的嘛,至於緩到什麼時候,那就看你們的心情了。
萬一緩到一定時間,上麵叫停了這樣的資金扶持,那該白馬市倒黴。
你們這樣做無非就是表明了一個態度而已,可以做!
另外,按我對龔、秦二人的了解,他們也未必會袖手旁觀的,張華是白馬市的張華,雙河是白馬市的雙河,你認為他們不希望下麵出一個經濟發展迅速的鄉鎮嗎?
那是他們引以為榮的政績,為了這麼個政績,他們也會支持張華的。
所有,該表達你們的態度就表達,為了家人嘛,泄一下私憤還是可以理解的,不要太過就行了。
事情有什麼新的進展,一定要打電話給我說一聲,我也答應過張華的,關鍵的時候,我會做他的靠山,告訴他,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也不要帶什麼情緒。
人都不是聖人,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遭人說,不遭妒忌是庸才嘛,作為一個合格的黨員乾部,就是要有麵對來自方方麵麵的壓力、非議、懷疑的勇氣,這不算什麼,這是成長過程中必備的。”
一屋子人從另一個角度聽完了謝誌斌書記的話語,各個都是讚歎不已,同時也清醒理智了很多。
結束了與謝書記的通話,李延海回到座位上,笑眯眯的對著高長山說道:“親家公,聽到了嗎?下手吧!”
高長山與溫雲霞被李延海這一聲“親家公”喊愣了一下,不過他們倆很快明白了,他們倆知道,李延海夫妻倆一直說張華也是他們的孩子。
如今這“親家”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王正平連夜就被陳一平和徐留金的人給秘密關押了。
審訊王正平的人是徐留金從縣檢察院找來的案件預審人員。
對於王正平這類的見風使舵的騎牆派,預審人員沒用幾個回合,王正平就全部撂了個底兒掉。
不到半夜,審訊便已經結束,所有口供經王正平簽字後,附上其他材料,連同審訊時的錄像拷貝一起被送到了縣委羅玉昌書記的手中。
羅玉昌看著這些口供材料,再仔細的看了一遍上麵涉及到的人物名字,他不由的頭大。
白馬市,省紀委的一處秘密留置點。
米雲主任差點被胡長風氣死,胡長風喋喋不休的招供,一次性說完還不夠,還再三請求讓米雲、黃青川兩位主任看著他的口供,他再招供一遍。
第一遍招供時,胡長風又是打他小時候記事的時候講起的,一直講到他被江波書記帶人將他抓走。
或許是胡長風講過一遍的緣故,這次記憶力很好,耗時不多,隻講了不到三個小時。
米雲兩位主任認為胡長風的態度很好,沒有等問詢,便積極主動的向組織如實交待自己的違紀違法行為,於是口頭表揚了胡長風同誌一下。
胡長風同誌很是受用,於是再三請求,要求兩位主任看著他的口供他再交待一次,以防止有遺漏或不清楚的地方,給兩位主任查漏補缺。
兩位主任這時還堅持的認為胡長風的態度很好。
當胡長風“嘡嘡嘡”又講了近三個小時後,兩個主任認為他們倆錯了,是他們倆太武斷了,胡長風不是自己的同誌,應該是“階級敵人”。
兩個主任腦瓜子“嗡嗡”的,正要起身離去,胡長風又請求了,請求兩個主任看著口供,他再交待一遍,以便兩個主任查漏補缺。
米雲主任都快瘋了,瞪了胡長風一眼,拿起桌上的記事本,逃也似的出了審訊室的門,都說了快七個小時了,還說?誰聽啊?
坐了快七個小時的黃青川主任,揉著發麻的雙腿,慢慢的走出審訊室,一臉的蒼白,出門第一句話:“他媽的,也太能說了,我都快被他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