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枝坐在院子裡，旁邊還有招招等幾個小姑娘在念書，院子裡一片和諧，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有些雜亂，人應該是不少，嘈雜的聲音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遠門被人推開，十幾名警察進來手中還舉著槍，一副防備的模樣，最中間的張靜。
小女孩們都有些慌亂，齊齊地往宋芳枝身後躲，宋芳枝抬手，還沒來的有所動作，就有一名警察發出警告，“放開這些孩子！”
所有人都戒備地看著她，生怕她對這些孩子不利，宋芳枝沒有停頓，蹲下身一個一個拂過麵前那些孩子的頭頂，對著她們笑了笑，安撫道：“沒事的，這是警察叔叔，你們先回家吧，以後也要好好學習！”
說完站起身，抬頭去看令人刺眼的太陽，朝著那些警察走去，神色依舊平靜，“走吧。”
她的手腕上被戴上了手銬，被兩名警官壓著往外走，身後傳來小女孩們的哭聲和喊聲，“宋老師，宋老師你還回來嗎，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而那個叫招招的女孩子更是直接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仰著頭，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麵前的一群人，“你們為什麼抓宋老師？”
她們這個年齡的孩子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比如她們知道手銬是抓壞人的，比如警察叔叔們是抓壞人的，但是壞人和宋老師有什麼關係？
張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小孩子啊，事情的真相對於她們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一直全心信賴的人是個壞人，很難讓人接受，更何況是小孩子。
她正在思考該怎麼回答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身旁的人依然開口，“不是抓我，是我們在玩遊戲，你們作業是不是還沒寫完，明天我可是要檢查的。”
宋芳枝的話語裡帶著笑，還有一絲嚴厲，全天下的小孩沒有不怕老師檢查作業的，招招眨著眼睛看向她，“真的嗎？”
小孩子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可以直擊人心，隻是卻帶了一點小心翼翼，想要一個答案。
“當然！”宋芳枝說的肯定。
招招讓開了道，警察帶著宋芳枝逐漸遠去，就在快要看不見人影的時候，身後的招招抬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喇叭的形狀，朝著那群人喊道：“宋老師我等你回來──”
聲音隱隱約約傳到前麵的人群中，宋芳枝並沒有回頭，臉上已經沒有了笑，隻是平靜的麵容。
“你後悔嗎？”
女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宋芳枝轉頭看向她，眼睛裡全是坦然，“張警官在說什麼？”
看著已經來過幾次的審訊室，宋芳枝笑了笑，“這地方我都已經要熟悉了。”
坐在前麵的張靜看著她，不置可否，示意身邊的人開始審訊。
“宋芳枝你為什麼殺害那些孩子？”
下麵坐著的女人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們都是學生。”
“我再問一次，你為什麼殺害那些孩子？”
這次下麵坐著的人乾脆不回答了，審訊的男警官有一些惱怒，胸膛上下起伏著，一拍桌子站起身，“那些孩子才多大？你這個傷心病狂的敗類，根本就不配為師！”
張靜拉著他坐下，開口將麵前的紙張拿起來，開口道：“我們從你的床單上提取到了其中一名孩子的dna，還有劉希望的指正，他說他是見完你以後昏迷的。”
下麵的女人依舊不動如山，整張臉埋在陰影下，手上在揪著寥寥無幾的倒刺，一下一下，可能是沒把握好力度，鮮紅的血珠流出，她也不在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不過一會兒兩隻手都沾上了血跡，上麵做的人皺著眉頭，想要嗬斥她，但是到底忍住了，終於她將手上所有的倒刺全部都給拔除，這才抬起頭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他們經常會來我家學習或者是玩鬨，小朋友之間難免有磕碰，失手間人就撞上了床榜上，隻是門牙磕掉了，出了血，應該就是那時候弄在床單上的吧。”
她的聲音不大，帶著些回憶，像是回憶起了好笑的事，臉上還帶著笑，看向上麵坐著的兩個警察，詢問道：“你們說那些學生都死了，有證據嗎？屍體呢？”
男警官麵色難看，這就是他們一直在好奇的問題，要是真的殺害了那些孩子的話，屍體是沒有辦法處理的乾乾淨淨的，他指著下麵坐著的宋芳枝，“你等著，很快了！”
他們沒有找到凶器，那些刀他們全部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隻有床單上的那一點血跡。
警局已經出動了所有人去在村子四周搜尋，又想找到那些小孩的屍體，又怕找到，如果沒找到還能說他們是被人販子拐走賣了，這樣起碼他們還活著，但是又怕宋芳枝真的是凶手，卻因為沒找到證據就讓她逃脫。
他們走後宋芳枝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大喊大叫說自己冤枉，像是跟自己的手指過不去一樣，反反複複地撕扯著已經出血的死皮，出了血她就放在唇邊吮吸，次數多了她乾到起皮的嘴唇被血液侵染，鮮紅的血跡在唇角，昏暗的燈光映的她整個人都有些詭異。
外麵站著看的小莊警官看到這一幕，想起了一件事，隻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升起，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張警官，你說她該不會把那些小孩都吃了吧？”說完整個人抖了抖，想要將這個猜想抖出去。
張靜沒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個猜想，覺得有些可笑，並沒有回答他。
小莊警官繼續道：“張靜姐，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去陽光小學的時候她給學生們帶了…餃子？”
他的話音未落，張靜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餃子很有可能是……”後麵的話她並沒有說完，不過已經足夠了。
她的視線也望向玻璃裡麵的人，這樣嗎？不過這樣確實可以解決屍體的問題，又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