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沈身上的傷才好沒多久,臉上的傷也還在恢複階段,怎麼承受得住再次受傷?!
寧嬌無名火起。
這幾日,她堪稱衣不解帶地照顧蕭懷,戚陵也向她保證過,三天內蕭懷沒醒過來之前,他絕對不會傷害陸沈?!
如今這算什麼?!
陸沈虛弱地道,“無事的阿嬌,是我這兩天思慮過度,所以胃口不好,藥也沒有按時吃,才會這樣。你現在沒事了,我也放心了,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寧嬌沒注意到陸沈對她的稱呼發生了變化,隻覺得自己好容易治治的好生生的人又病怏怏的了,有些鬱悶。
扶著他在桌邊坐下,寧嬌道,“沒事,我一定會給你補回來的!”
陸沈麵上的新疤正在緩慢脫落中,醜陋的痂殼和粉紅的新肉交錯,看上去雖比之前好些,到底還是不太好看。
他摸著自己的臉,為難地看著寧嬌道,“我去問他們借了床被子,夜裡就在這房間裡打地鋪睡,你不會介意吧?”
寧嬌沒想到陸沈這麼一說,有些摸不著頭腦道,“介意什麼?這屋子本來就是你的,難為你睡地鋪已經不好意思了,我哪裡好意思介意。不過你這身子,要不還是我睡地鋪?……”
陸沈沒想到寧嬌對他沒有半點男女大防的顧慮,心裡掠過絲微妙的驚喜,嘴上還是提醒道,“阿嬌,我是擔心有損你的清白,畢竟你是未出閣的女子,與我一個男子共處一室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
寧嬌無所謂道,“醫治你的時候,你的全身我都看過了,醫者眼中無男女,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介意彆人的話語。”
在她眼裡,陸沈同以往她照顧的其他病人並無不同。
寧嬌沒告訴陸沈,從前她跟著爹爹醫治病人的時候,男女老少的身體都接觸過,就連屍體也都親手接觸過了。
寧父曾對她說過:實踐才能出真知。
意思是隻要自己動手做了才能得到最真實可靠的才學。
其中的細節不足為外人道,被其他人知道了也無非是讓人害怕和不理解罷了!
不向世俗解釋,世俗會認為那是悖逆。
融於人情世故,寧嬌一向自認為自己做的比父親更好。
陸沈聽了寧嬌的話,不由得臉色變了變,想起那日麵前的丫頭毫不猶豫地去脫一個陌生男子的褲子,心有餘悸的同時又有些沉鬱。
在寧嬌的眼裡,他同其他人,甚至同那個蕭懷,怕是沒有半分區彆吧?
這明明沒什麼,為什麼他會覺得胸口有一團說不明道不明的感覺?!
陸沈拚命壓下去那些不適感,故作輕鬆道,“既如此,那我就在這裡住下了。”
寧嬌點頭,自去準備藥膳去了:她必須要把陸沈虧空下去的給他補回來!
……
夜裡,寧嬌吃過晚飯,照常幫陸沈檢查麵部傷口、換藥。
一切完成後,屋內陷入詭異的平靜。
寧嬌剛準備說話,門口傳來敲門聲,戚陵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陸夫人休息了沒?”
寧嬌反應了片刻才明白是在喚自己,忙應聲道,“還沒。”
“陸夫人可方便出來一步說話。”
寧嬌開了門,戚陵麵露難色地看她一眼,又探頭看看屋內坐在桌邊的陸沈。
他心頭不由得一跳:陸沈的臉色怎麼透著絲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