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呢!你活的不耐煩了敢打我!”
殷誌國兩口子也這才醒過神,當即就猜到了實情,惡狠狠看向殷長燼,惱怒至極地興師問罪:“殷長燼,你想乾什麼!”
我震驚地吸了吸鼻子,偏頭看他。
原來不讓我動手,是因為他會動手……
中年阿姨嚴肅嗬斥道:
“殷芷小姐目中無人,冒犯家主夫人,我隻是奉家主之命代為管教!
殷芷小姐,於公,你是殷家的堂小姐,家主與家主夫人才是殷家的主人,在女主人麵前如此言行無狀,實在失禮,沒有教養!
於私,夫人是你的堂嫂,身為妹妹多次言語侮辱堂嫂,實在不像話,殷芷小姐,家主以前不常回家,不代表他就不是這個家的主人了!”
訓完殷芷,中年阿姨又轉身不卑不亢直麵殷誌國:
“四爺,殷家規矩,除了老殷總,你不可直呼家主名諱。四爺你教女無方,要是你無暇管教殷芷小姐,我可以代勞。”
一句話堵得殷誌國老臉發紫:“反了反了,大哥,你可得為我閨女做主啊!”
殷立疆端著長輩架子,不滿地問罪:“長燼,我勸你見好就收!”
殷長燼不屑地睨他,“我不對女人動手,你們也彆逼我。四叔,有些東西我能給你,也能收回來。殷芷要是再這麼惹是生非,殷家就不要待了,滾回京郊自己家待著。”
殷芷捂著臉憋屈抽泣:“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殷長燼冷漠威脅:“以後要是再讓我聽見你說梔梔一句壞話,我就把你扔給段家,讓他們的人好好治一治你!”
“段家……”殷芷目露怯色地默默往周玉池身後退,害怕地自言自語:“段家可是黑道上的……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殷芷親媽夏子荷見勢不對立馬起身拉住殷芷服軟:
“哎呀,小姑娘們之間有誤會拌個嘴而已,無傷大雅,當不得真的!來芷兒,快給你嫂子道歉,你哥最近在外忙工作已經很累了,你就彆惹他不開心了。”
“媽!”殷芷不甘心的反抗,夏子荷狠狠剜了殷芷一眼,暗中給殷芷使了個眼色,硬拽著殷芷走過來給我道歉:“芷兒乖,快給你嫂子說對不起,你嫂子大度,肯定會原諒你的。”
這個四嬸,還真是精明得很,好話都被她說儘了。
殷芷迫於殷長燼的威壓,隻好滿臉不情願地走到桌子另一頭,麵向我氣呼呼的敷衍了句:“對不起,行了吧!”
我假裝沒聽見,不想看她。
殷家老太太看我還鬨著情緒,慈祥地拉過我手發話:
“芷兒是被老四兩口子給慣壞了,是得讓她懂點規矩,梔梔受委屈了,奶奶都知道。這孩子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彆生她的氣了,而且你看,今晚家裡還有客人呢。”
老太太這是在提醒我,殷芷丟人可以,殷家在外不能丟臉。
我看了眼圓桌對麵不敢吱聲的李月牙和站在不遠處的周玉池,周玉池此刻也走過來幫忙搭台階:“是啊梔梔,殷小姐不懂事,你就彆和她計較了。”
再怎麼說殷芷都是他的未婚妻,我要是在這種場合不給殷芷留麵子,就等同於存心和他過不去。
周玉池從前幫過我,我沒必要鬨得他心裡不痛快。
沒辦法,我隻能衝殷芷扯出一抹假笑,善解人意道:“妹妹知錯就行了,我接受妹妹的道歉。”
如此虛情假意的我,換來了殷芷一個凶狠的白眼。
殷長燼用餘光掃了遍眾人,沒說話。
老太太打量著殷長燼的臉色,笑著招呼殷芷和周玉池落座:“芷兒,玉池,坐吧。彆管他,長燼這孩子打小就不愛笑。”
不是打小不愛笑,是不稀罕對這些虛情假意的親人笑吧。
待眾人都落座後,廚師們開始上第二批熱菜。
其中有碗芙蓉蒸雞蛋放在了我的手邊。
我一看見這道菜,瞬間就認出這是殷長燼母校食堂師傅的拿手好菜……
他還真把學校食堂的師傅請來了。
我意外地扭頭,對上他正好看過來的溫暖眸光。
他瞧出我想問什麼,抬手撈過我的腦袋,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與我淺聲咬耳朵:“嘗嘗,是不是味道沒變。”
我猛吞一口涼氣,點頭:“嗯。”
他隨即給我盛了一小碗蒸蛋。
殷錦書隔著殷長燼給我夾菜,歡喜道:“嫂子,吃蝦,還有那道桃花玉露團也好吃。”
殷錦書是個小吃貨,聽她的嘴巴絕對享福。
“好啊,謝謝錦書。”
“來一勺玉露團。”
“嗯,又酸又甜的!”
“特意做的酸甜口味,單做甜會膩,還有這個,鴛鴦酪。”殷錦書伸著胳膊給我夾菜,幾筷子夾完竟覺得殷長燼礙事了,沒良心地要求殷長燼:“哥,你能不能和嫂子換個位置,這樣我不方便。”
殷長燼夾四喜丸子的動作一頓,一臉不悅地把丸子放進我碗裡,反問了句:“我老婆,還是你老婆?”
殷錦書嘁了聲,“行,你老婆,等你明天去上班就是我的了!”
殷芷見錦書和我親近,很不爽地夾菜塞進嘴裡:“白眼狼!”
殷長燼後媽蔣燕尷尬笑笑,倒是樂見其成:“錦書自小就和長燼親近,愛和她嫂子玩挺好的。”
殷誌國冷哼一聲,不再管我們這邊的事,招手讓人來倒紅酒。
女傭人往一桌人手邊的高腳杯裡倒上半杯紅酒,殷誌國晃著紅酒趁機問李月牙:“讓你們去拍賣會玩一圈,你們怎麼什麼東西都沒帶回來?”
李月牙小聲嘟囔:“沒看見想要的唄,一開始我的確瞧中了兩樣,但周少非說,拍賣會的壓軸拍賣品是最值得一拍的,我和芷兒妹妹身上一共就帶了三百萬,怕前麵揮霍了拍不到壓軸品。”
殷立疆沒好氣道:“一身小家子氣!有什麼不敢揮霍的,舉了牌喊了價東西就是你的,回家讓人把錢打進拍賣行賬戶不就行了!說得像我們殷家出不起這些錢似的!”
李月牙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難以啟齒的說:“那個壓軸拍賣品……起拍價三個億。”
殷誌國一愣,麵上囂張表情瞬間凝固,壓低聲強裝鎮定:“三個億……是挺貴。”
殷立疆重重放下筷子,瞪著殷誌國與李月牙父女,振振有詞道:“三個億算錢嗎?就算是三百個億,我們殷家也能出得起!”
向來沒什麼存在感的殷河書今天竟破天荒地開口了:“怎麼出?把你的公司賣了嗎?還是求求殷長燼,讓他幫幫忙?”
殷立疆當眾被下了麵子,差點被自家親兒子氣死:“河書!吃你的飯!”
殷家二少爺吊兒郎當地哼哼兩聲,接著淡定吃飯。
聽這意思,殷家的財政大權都在殷長燼手裡,殷立疆和殷誌國手裡其實沒幾個錢……
不對,三百個、億!
還是很有錢的,隻是沒有殷長燼這麼闊罷了。
周玉池很有涵養地笑著解圍:
“殷伯父,都怪我思慮不周,我是提前得知今天這場拍賣會壓軸品會是件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的消息,才想著等壓軸拍賣品上場,親自拍下來送給殷小姐當訂婚禮。
誰知道失算了,拍賣會的壓軸品被一位神秘人給翻倍喊價拍了去。”
殷芷母親夏子荷笑著搭話:“原來周少是想給芷兒一個驚喜啊,哈哈,那個、壓軸品究竟是件什麼樣的稀世寶貝,竟會有人翻倍搶著拍?”
殷芷不耐煩地拿著筷子道:
“哎呀,是枚特彆漂亮的鑽石戒指!戒麵是朵花,由一枚大鑽和九十九枚小鑽鑲嵌而成,鑽石用的是嵐月灣的鑽,據說那種天然鑽一克難求,每年隻有二十克流通到市麵!
那鑽石在光下會產生五色光,佩戴在身上,光彩奪目,絕對是全場焦點!
更重要的是那枚鑽石還是首飾設計界泰鬥劉老先生的收官之作,意義非凡,誰要是得了那枚戒指,整個京城的名媛圈都不敢瞧不起她!”
“花、戒指……”
我吃得正香呢,突然發現殷錦書正用一種見鬼的眼神盯著我無名指上的梔子花鑽戒……
戒指?
我猛地意識到,我手上就有一枚花型鑽戒……也是殷長燼從拍賣會拍來的。
而且,好像和她描述的差不多,一枚大鑽,幾十枚小鑽。
戴在手上,光彩奪目的。
李月牙接上她的話惋惜道:
“我們都已經把戒指從三個億的起拍價喊到二十億了,結果半路突然殺出個陌生男人,說是替他老板舉的牌,開口就是四十億,周少不服輸地跟了八十億,誰知那個男人直接喊到了兩百億!”
我的媽呀,兩百億!
我頓時一口湯嗆進嗓門裡,捂住嘴瘋狂咳了起來。
不行,這兩百億的鑽戒戴在手上太奢侈了,把我這雙手剁了都不值兩百億啊!
我心虛的想把戒指偷偷摘下來,但倒黴的是,還是被對麵那眼尖的女明星給發現了。
“不對,戒指,就是她手上那枚!”李月牙噌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我手上的東西大喊。
眾人目光皆被李月牙這一喊給吸引了過來,殷芷本就看我不順眼,這會子見東西出現在我手上更窩火了,站起來就憤怒指著我逼問:
“這戒指怎麼會在你手裡!你從哪弄來的!”
我不知所措時,是殷長燼握住我的手給我撐腰,“我送的,有意見?”
“你送的……”殷芷踉蹌一步,委屈得想哭,跌坐下去哽咽道:“這是我的!明明是我先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