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把這兩位給喊出來了。
女鬼見到黑白無常囂張氣焰瞬間被強製壓下一半。
瑟瑟發抖地往後退一步,但卻又不甘放棄,想了想,再次張牙舞爪衝兩位陰帥撲過來——
女鬼刺耳的嘶叫聲回蕩在整間窄小屋子內,聲波震得人耳膜都要破裂了。
強大的陰邪煞氣直襲兩位陰帥,兩位陰帥見狀也不慣著她,黑無常將手中烈火往厲鬼身上一拋,頃刻間,赤焰烈火將女鬼團團包裹其中,火舌吞噬厲鬼魂體,灼得厲鬼嘶聲慘叫。
白無常抬手化出鎖魂鏈,鐵鏈拋向殷芷下身,用力一扯,那青麵獠牙的小鬼就被鎖魂鏈給強行扯拽了出來。
“爾等陰魂,危害世間,罪大惡極,本座今日就將爾等帶入地府,打入地獄,受剝皮刮骨之刑!”
話音落,白無常一掌便將齜牙咧嘴瘋狂掙紮的小鬼打進了地麵,小鬼淒慘尖叫一聲,沒入地板。
“豆豆!”女鬼一身燒傷驚恐呼喚,下一秒也被黑無常一袖子給裹送去了地獄。
屋內陰風煞氣迅速停息消散。
被小鬼折磨到麵部變形的殷芷滿頭虛汗,小臉蒼白兩眼一翻,驟然解脫暈死了過去——
兩位陰帥這個捉鬼的辦事效率著實太高了些,全程沒超過半分鐘就把厲鬼給打下了陰間。
真不愧是專業對口。
黑無常覆手斂了赤焰烈火,沉沉啟唇:“陰鬼已降服,黑白無常,交令。”
兩位陰帥立在我跟前背對著我發言,我打量著他二老身上散發出的森森陰寒黑氣,心底發怵。
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替女鬼向黑白無常求情:
“那個,兩位大人,能否看在女鬼及她孩子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從輕發落她們母子倆?她們雖把殷芷給折磨得生不如死,可終究沒有傷其性命釀成大錯……”
兩位陰帥沒有轉身,半晌,黑無常大人語氣冰冷的開口:“我等隻負責勾魂索魄,至於如何處罰,歸判官殿管。”
白無常咳嗽了一聲,亦是正兒八經道:“你身為陽世之人,莫要摻和陰間之事,善惡終有報,陰陽自有法度來審判,還輪不到她一隻孤魂野鬼肆意妄為。”
我悻悻低頭,自知無權乾涉太多,便老實閉了嘴……不過,白無常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黑無常也耳熟……隻是比範大哥聲線更低沉粗獷些。
越這麼想,我越覺得好奇,突然很想看看兩位陰帥究竟長什麼樣……
“今天多謝兩位陰帥出手相救,回去我定用最好的香燭供奉兩位陰帥。”
我禮貌向他們道謝,小心翼翼地往他們身後挪,探頭想趁他們不備偷瞧一眼,
“那個,兩位陰帥,不知可否轉身一見……”
猛地一步邁到他們跟前去,本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兩位陰帥竟轉身轉得格外麻溜,我連兩陰帥的麵部輪廓都沒偷瞧見,兩位陰帥就再次背對我,慌促拒絕:
“不成,人鬼殊途陰陽有彆,你瞧見我們的臉是會、是會給你帶來黴運的!”
“就是就是,我們的臉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長得、很醜!老黑更醜!”
“你放屁你才最醜。”
“你醜你全家都醜!”
“再叫我就告訴老、王上你昨天乾的好事!”
“……好吧,我醜。”
我怔愣在原地,兩位陰帥拌嘴的樣子,更像了……
我猛吞了口口水,“那個,我膽大,我不嫌你們醜……實不相瞞兩位大人,我覺得你們和我認識的兩位大哥很像……”
黑無常咳嗽,壓了壓嗓子,“哦?是嗎?這世間還有和我們兄弟倆像的人?也是仙嗎?”
白無常安靜片刻,突然嗓音陰柔起來,翹著蘭花指就往黑無常身上戳:
“哎呀死鬼,他們也像我倆這樣關係融洽、情同手足、情深意濃嗎?”
黑無常脊背一僵,我也陡然愣住……
什、什麼情況……
白無常接著又嬌羞彆扭道:“嗯~死鬼,人家的真麵容隻能黑哥你看嘛!黑哥你不是總誇人家貌若天仙……”
黑無常:“……嘔、”
白無常眼疾手快地掐了把黑無常胳膊,咬牙小聲嘀咕一句:“死鬼你要是敢吐我……”
後麵的話我沒聽清,隻在白無常威脅完黑無常後,又聽黑無常嬌聲道了句:“死鬼,人家說的不對嗎?”
黑無常的背影再次顫了顫。
兩秒鐘後,黑無常當著我的麵,抬袖摟住了白無常,字正腔圓地回應:“對!小白兒的臉,隻能我看。”
我:“……”
雙手合十,我虔誠向他們拜了又拜: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冒犯兩位了,兩位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我就不叨擾兩位了,我先告退先告退!”
轉身就落荒而逃!
我快步走到門前開了搶救室的鎖,拉開門,殷家的人都圍在門口不放心地等待。
見我出現,夏子荷忙撈住我的手含淚激動問:
“梔梔,我女兒怎麼樣了?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聽見屋裡有女人的慘叫聲,還有孩子的聲音!不會真有鬼吧,我女兒、我女兒現在還活著嗎?”
我生疏地推開夏子荷雙手:“沒死,讓醫生過來搶救吧,她招惹的冤魂我已經送走了。”
夏子荷聞言激動一喜,扭頭就去交代殷誌國的助理:“你們都愣著乾什麼,沒聽見家主夫人的話嗎?快去把醫生都叫回來,救我女兒!”
錦書湊過來握住我的手,擔憂問我:“嫂子你沒事吧,我們剛才在門口看見那些影子了,好像很厲害。”
我搖頭安慰她:“沒事,都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這會子都集中在搶救室裡的殷芷身上,我穿過人群找到了坐在走廊長椅上等我的長燼。
“回來了。”他伸手接我,我將指尖搭在他的掌心,拉他站起身:“嗯,都解決了,是李浩的妻子和兒子纏上了殷芷。”
“李浩妻子先前不是為了救在陽台玩耍的兒子才不小心與兒子雙雙墜樓身亡的麼?”
我輕嗤:“他是這麼宣揚的?”
長燼頷首:“公司裡的員工都知道,不少部門的經理組長都去他家吊唁過,公司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還給他發了六萬塊錢的補貼金。”
我悶聲為他妻子抱不平:“那你這六萬塊錢可真算喂狗了,她妻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長燼琢磨道:“和殷芷有關?”
我牽著他的手與他簡要說明前因後果:
“殷芷為了讓李浩為自己所用,就和李浩有了不正當關係,殷芷故意誤導李浩,讓李浩認為幫她辦事,有朝一日就能做殷家的上門女婿,你們創宏集團的駙馬爺。
可殷芷目的達到卻不想對李浩負責,為了不失去李浩這枚好掌控的棋子,她就用李浩有妻有子來堵李浩,還說殷家選女婿看中人品,不接受離婚男。
李浩為了順利在殷芷身邊混出名分,不惜殺妻殺子來解決後患。
李浩妻子死後魂魄滯留人間化成厲鬼糾纏殷芷,就是認為自己的死是殷芷導致的,想殺殷芷報仇。
至於後麵的事,我推測真相應該是,李浩殺了妻兒也沒能等到殷芷嫁給他,又聽說殷芷要和周玉池聯姻,這才在兩家決定聯姻前設法讓殷芷懷上自己的孩子。
當然,殷芷懷孕大半原因是李浩妻子的功勞,畢竟李浩妻子的目的,就是讓殷芷也經曆喪子之痛,讓殷芷嘗一嘗母子俱亡一屍兩命的滋味。”
事情交代完,長燼頷首雲清風淡道:
“嗯,和我查出來的情況,差不多。三個月前殷誌國決定和周家聯姻,但礙於周玉池在外出差還沒回去,所以消息不曾直接公布。
那段時間殷芷私下經常去李浩家和他相會,兩人在公司也暗中來往密切,李浩還去藥店開過助孕的藥物。”
“看來李浩是想先斬後奏,以為隻要先讓殷芷懷上他的孩子,就能攪黃殷周兩家的聯姻。”我說。
長燼冷冷道:“兩人到昨天為止,還私交甚密,殷芷懷孕的事他自己也沒發現,不然……不會繼續纏著殷芷夜夜尋歡,還把殷芷的避孕藥給換成了普通的維生素。”
牆角傳來咚的一聲,我和長燼齊齊昂頭看過去,隻見周玉池手裡拿著一瓶藥,腳下是剛摔灑的一灘水與一個紙杯……
他身後,則是臉色難看的周家家主,與捧著心口緊皺眉頭的周夫人。
一家人剛從藥房方向過來,看著,像是周夫人心臟不適,周玉池正打算找地給母親喂藥。
而我和長燼剛才說的話,好巧不巧……全被周家三口給聽見了。
我尷尬愣住,歉意同周玉池打招呼:“周學長……你們還在醫院啊。”
周玉池鐵青著臉,蹲下身撿起紙杯,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筒裡,勉強調整狀態臉上攢出幾分溫和笑意:
“梔梔學妹,你也過來了。我媽擔心小芷,就想著在醫院裡再等等結果,正好家裡的藥吃完了,我們路過藥房又買一些,正準備去前麵休息室給我媽服用了。”
“原來是這樣。”我笑笑沒多說。
周家主客氣地走來與長燼打招呼:“殷總,你也過來了。”
長燼攬住我肩膀,夫德感拉滿:“嗯,陪老婆一起過來看看。”
周家夫人忍不住踉蹌小跑到我和長燼跟前,紅著眼眶壓低聲控訴:
“殷總,你身為殷家家主,理應給我們周家一個說法!
這些年來你雖為家主卻不約束家中人,你自己都已經被害的差點丟了性命,難道還沒有看清這些人的真麵目嗎?
殷總,這次聯姻是殷周兩家的大喜事,可他殷家老四一門卻讓我們周家淪為了全城笑柄!
我兒子更是被迫在那些人麵前默認殷芷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現在事情鬨成這樣,我們周家的臉麵丟了,我兒子的名聲也爛了,你這讓我們周家以後如何在京城立足!”
周家主見狀煩躁地拉住周夫人:“好了,你和殷總撒什麼氣!造成現在這個結局的人,明明是你們娘倆!”
周夫人不以為然地甩開周家主,礙於醫院裡人多不好大吵大鬨,隻能麵紅耳赤的哭著低聲向長燼訴苦:
“你身為殷家家主,有權決定家族所有事!可你卻放任殷家老四在外招搖撞騙,你們殷家的女孩是沒人娶了嗎?要騙我們家玉池接盤!
我早就曉得你們殷家大小姐名聲不好,原以為殷芷是個聽話的,誰知比殷家大小姐還過分,未婚先孕還敢提和我們周家聯姻,你們這是騙婚!
殷長燼,你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和你們殷家沒完!”
周家主心煩意亂地攥緊雙手,再次拉住周夫人胳膊,慍怒低斥:“你不要無理取鬨!”
“我怎麼無理取鬨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和玉池栽跟頭,這樣你就能把家產全都送給外麵那個野女人和她兒子了!
老周,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我也知道你對我沒有多少感情,當年你是為了報恩才娶了我,和我有了玉池。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我不也放任你在外麵和你的心肝另起爐灶,放任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放了個私生子麼!
我捫心自問我對你已經仁至義儘了。從前我在外人麵前從不會拂你麵子給足你威風,我事事順著你,為了我們的玉池,我寧願在周家做個窩囊沒有實權的家主夫人。
可老周,是不是因為我在你麵前退步多了,你就真以為我是個沒脾氣的泥人?
這是關乎我兒子的清白名聲,我周家有多麼重視這場婚事京城人儘皆知,可他們殷家又是怎麼做的呢?
把一個不自愛的女兒嫁給我們玉池,這不是在打你的臉,打我們周家的臉嗎!
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殷家家主給我們一個交代!”
周夫人越說越激動,大有一副長燼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她就和長燼魚死網破的架勢。
周玉池想去阻止周夫人,卻被周夫人狠狠瞪了眼嚇得閉了嘴。
長燼處變不驚的反問:“你想讓我給你交代什麼?”
周夫人強勢道:“你們殷家先不講道德,把一個懷了孕的女兒嫁給我們玉池,如今滿京城有頭有臉的家族都知道我家玉池害殷芷未婚先孕了,你就說這事怎麼處理吧!”
“你們可以把真相公布出去。”長燼毫不在意道。
周夫人咬緊壓根又說:“那我們周家這些天浪費的時間精力與錢財呢!你們是過錯方,難道不該有所彌補?”
原來,是在這等著長燼呢。
長燼睨了她一眼,冷漠揭穿她的真麵目:“當初你們為何要與我殷家聯姻,你以為我不清楚?”
周夫人霎時語塞,心虛支吾:“我、我自然……是看中了殷芷,又想著兩家若能親上加親,自是最好。”
“聯姻的事全程都是你與殷立疆殷誌國三人決定,你們當初,甚至不希望讓我知道。
周家和殷家聯姻,為的是殷芷手裡的股份,而殷誌國為的則是能借聯姻這層關係,與你周家綁在一起,讓你們周家成為他的靠山。
我是殷家家主不錯,但你們私下簽訂婚約,我還能阻止不成?周夫人,你壓錯了賭注,現在想反悔,是不是太晚了。”
長燼沒有感情的說完這些話,周夫人一個趔趄後退一步,悔恨不已:
“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是那樣的人,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給玉池介紹錦書,雖然名聲不好,至少錦書那個孩子是聽話的。”
這話聽得我一陣彆扭,我不自然的凝聲插話:
“周夫人,我們殷家的小姐不是商鋪供人挑選的貨物,況且你覺得以你周夫人身份,有資格替兒子求娶我們殷家的大小姐嗎?
錦書是長燼最疼愛的妹妹,長燼從沒想過將她當成與其他家族利益捆綁的工具人,沒打算送她去聯姻。”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你自己不也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鳳家千金,要不是殷家抬舉你,你能有機會站在我麵前和我說話?殷家主,你家這位夫人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周夫人咬牙切齒的壓低聲,找不到撒氣對象就逮著我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