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嗚你過分了!”
我這樣做,隻要殷長燼不是傻子,就一定能瞧出來我是故意不想吃他夾的菜。
好在,他後來總算安分了,不再管我了。
北善柔那邊則體貼溫柔地為他選菜:“長燼,嘗嘗這道菜,我和劉姨一起做的。”
“長燼,你喜歡吃清淡的,這個清蒸魚不錯。”
“還有這道芙蓉羹,味道很好。”
“這道菊花豆腐口感很滑嫩,你慢慢吃,我再給你夾點彆的。”
可能是礙於我在場,他們不好光明正大地秀恩愛,終於,在一勺豆腐放進殷長燼碗中後,他沒耐心地冷聲問了句:“你就不能自己給自己添菜嗎?你夾的這些,都不合我口味。”
北善柔僵了僵,臉上笑容並未受他的突然發作影響:
“生氣了?那我不給你夾了。真是小氣,以前這種事不都是我幫你做嗎?鳳小姐又不是外人,你不好意思些什麼。”
嗬,這算什麼,打情罵俏?
我端著碗又往白大哥身邊擠擠,白大哥嚇得往範大哥那頭蹭。
範大哥耿直皺眉,看不下去的直言不諱:“善柔小姐還是彆念叨這些模棱兩可的話,我們家夫人年紀小,容易被帶偏,你要是把她嚇壞了,我和小白不會善罷甘休。”
白大哥端著碗想了想,拿筷子往桌上一敲,硬氣讚同道:“就是!老板沒有手嗎,還需要你給夾菜?你閒得慌怎麼不給我和老黑夾呢!”
這話一出,成功令北善柔臉上蒙了一層陰霾,北善柔冷冷剜了兩位大哥一眼,“長燼,你這兩個下屬,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殷長燼沉默住,少時,出聲嗬斥:“吃你們的飯!”
白大哥不服氣:“老、”
我及時拉住白大哥胳膊,夾了塊魚腹肉給白大哥:“老板發話了,你彆多嘴,吃肉。”
範大哥一身反骨地翻了個白眼:
“吃著呢吃著呢,哎,梔梔你沒事就該和祝漓小姐多聊聊天,取取經,讓她給你分享一下絕地反殺敵人的經驗,你太菜了,容易被人當成軟柿子。”
“就是,當初東、額,姑爺,被彆的女人碰了下手指甲,祝漓小姐就把他踹出臥室讓他在外吹了兩天冷風。祝漓小姐說,男人,滾出去吹兩晚腦子才能清醒。”
我低頭用筷子搗碗:“人家兩情相悅,偶爾鬨個小脾氣叫情趣。可對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來說,搞這些,就是作死。白大哥範大哥,等你們以後有了對象就知道了。”
白大哥恍然大悟:“哦對哦,上回那個女、女人找老黑鬨脾氣,老黑可是煩的連飯桌都掀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嗯,所以珍惜現在這一桌子菜吧。”
白大哥:“……”
範大哥碰了下白大哥,黑著臉不許白大哥再多說。
之後的飯桌上,無人再開口,北善柔也沒再給殷長燼夾菜。
隻是,我吃著飯,突然覺得心口發悶,且喘不上氣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長燼,我吃好了,你送我回去吧。”北善柔放下碗筷,朝殷長燼彎唇溫柔一笑。
“好。”他答應了,起身要走。
我莫名心慌,渾身不適地一把抓住他袖子,不知道為什麼,竟還對他存有幻想:“我有點不舒服……”
你能不能留下來?
可惜,剩下的話我根本沒機會說出口。
在真愛麵前,他選擇拍拍我的手背,柔聲和我商量:“乖一些,等我回家,我向你解釋。”
我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我怕我失態崩潰……
手鬆開他的袖子,他臨走,不放心地再次握了下我的手。
隨後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闊步送北善柔出家門。
我目送著他倆的背影消失在陰沉夜色中,範大哥和白大哥也有些坐不住了,借著收碗筷的機會和我為他們家老板說話:“梔梔,你彆多想,他倆沒啥關係!”
“我們老板喜歡的人一直是你,老板要是真和她有個什麼,早就……”
“哎,反正老板回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梔梔,你隻要記住,我們老板心裡……從頭至尾都僅有你!”
“我怎麼聽你這話說的……那麼心虛呢?”
“去!”
收拾桌子的活交給兩位大哥了,我沒有自不量力地插手,頭暈眼花地扶桌站起來,去前麵的沙發上找個位置坐……
兩位大哥在廚房邊聊天邊洗刷,水龍頭嘩嘩流著急水,兩人撩水互潑,一陣聒噪。
我靠在沙發上,嘴唇被憋得發乾發白,伸手去拿水杯,可手臂抖得太厲害,連握杯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喘氣越發困難,強烈的窒息感令我痛不欲生……
“白、白大哥……範大哥……”我趴在沙發頭想喊人,但開口的嗓音,太輕太弱,兩位大哥在廚房開著水龍頭,根本聽不見。
我強忍著不適扶沙發站起來,可剛站穩重心就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地上。
幸好劉姨聽見廚房的動靜從外麵趕進來,見我扶著沙發,捂胸口喘不上氣,立即一路小跑來到我身邊,扶住我著急詢問:“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小範小謝,夫人她好像生病了!”
兩位大哥這才丟下手頭的活,匆匆出廚房找我。
“這、怎麼了?”
“剛才還好好的!”
“梔梔?!”
我抓住範大哥胳膊滿頭冒冷汗的求救:“喘、不上氣,範大哥……”
範大哥當即把我從劉姨懷裡接過去,打橫抱起我就往門口趕:“小白,快調車,我們去醫院,去最近的康複醫院!”
“好。”
範大哥輕輕將我送到車後排,不放心我一個人單獨坐,就陪我一起進了車。
白大哥邁上了副駕座,拉出安全帶係好,著急催促司機:“去醫院,趕緊去!”
司機猛踩油門,一路從雲皎山莊飆車飆出去。
路上,範大哥抓著我胳膊關切安慰:“梔梔,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你再忍忍!”
我一頭紮範大哥懷裡,難受得生不如死,胃裡翻江倒海,還想吐,靠著他痛苦的大口猛喘,說不出一句話。
白大哥見我這樣急得臉紅抱怨:“原來之前梔梔說自己不舒服是真的……老板真是,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怎麼偏偏今晚出事!老板啊,你可真是會趕時間!”
範大哥蹙眉沉聲打斷:“好了小白,彆說這些廢話了。等會停車,你就立馬去喊熟人,我們進急診!”
“知道了!”
十來分鐘的車程,於我來說卻像是煎熬了三天三夜。
下車後範大哥抱著我衝進急診大樓,白大哥叫來了急診室的主任,一群白大褂子圍著我掰眼皮,翹開嘴,抽血……
“劉主任,梔梔這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晚上夫人吃什麼了?”
“吃什麼……就是普通的家常飯菜啊,吃的多著呢……”
“有花生粉。”
“不會啊!老板從來都不允許家裡做飯加花生類的調味料,我們家梔梔對花生過敏!……不對,劉主任你這是什麼表情?她不會是因為、過敏了吧!”
“好在你們送來的及時,夫人對花生過敏比較嚴重,而且她食用的量很大,足以致死。”
“怎麼會!家裡從不買花生,也沒有什麼花生粉,我們今晚一起吃的飯,我都沒嘗出哪道菜裡有花生粉!”
“咳,小白,應該是扇貝的問題。我吃扇貝第一口,隱約嘗到了花生粉的味道……
但扇貝那道菜加的調味品太多,味道也很複雜,扇貝的鮮味加上調味品的鹹香味,能把花生粉的味道遮蓋住,夫人今晚確實吃了不少扇貝,此外,可能還有那盤麻辣蝦……”
“什麼鬼,家裡做的菜怎麼會添花生粉!劉姨在家裡做了這麼多年的飯,她又不是不知道老板的規矩!”
“扇貝和蝦,還有那碗蛋羹,都是北善柔做的……所幸,梔梔沒有吃那碗蛋羹。”
“她有病吧!對了,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先向梔梔下黑手,又趁機把老板帶出去,讓老板無法在梔梔身邊,她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呢!一見麵就想致梔梔於死地!”
“好了小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陪梔梔輸液緩和症狀。老板說過,梔梔吃花生會喘不過氣,難受極了她會賭氣將自己憋死……”
“啊?!不成,梔梔你可不能想不開啊,我們哥倆都在你身邊呢,你要是把自己給憋出個好歹……你說你的魂我倆是勾、還是不勾好呢……”
我躺在病床上無奈吐口濁氣,都什麼時候了,白大哥還有興致和我開玩笑。
我被送進住院部一間病房打吊水,針剛紮上,我就暈得昏死了過去。
直到最後一瓶藥水輸入體內,我才雲裡霧裡地睜開眼,覺得呼吸順暢許多……
白大哥和範大哥不在我身邊,我睡著的時候似乎聽見他們說,要去藥房給我拿藥。
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我看了眼時間,竟已經十點半了。
頭頂的吊水還差三分之一才能滴完,預計十一點多結束。
但,我不能耽擱這麼久,去遲了,我怕鳳微雪找的那位捉鬼術士真把許君君給打得魂飛魄散了。
我坐起身,感覺心臟沒什麼異樣,索性把手背的針管給拔了。
翻身下床,我披上外套,來不及打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醫院。
夜裡風寒,我出醫院穿好外套快步趕到馬路邊,坐進停在路旁的出租車,低聲招呼:“去華星影視。”
司機發動出租車,打方向盤調頭加速,邊趕路邊不忘找我八卦:
“華星影視?小姐你是捉鬼先生還是內部人員啊?華星影視據說最近鬨鬼鬨得厲害,挺出名,我今天從北郊跑到西郊,拉了三趟去華星影視的客人了!
不過他們都是慕名前去的記者,我一朋友,今天倒拉的全是去華星抓鬼的能人異士,聽說裡麵還有一個陰陽眼,能透過我朋友看見他全家人的情況,連他丈母娘被女鬼跟上了都能瞧見!”
我配合的驚訝一下:“這麼厲害?我啊,我是華星的員工,今晚過去值班的。”
司機老大哥頓時就提起了興趣:
“哎?小姑娘看你這麼年輕,應該也是哪位明星的助理吧,正好遇見你,你給我解解惑唄,網上說華星鬨鬼是真的假的?
還有那個李月牙的直播間,那個鳳小姐真會捉鬼嗎?我看她招式很帥,的確有兩把刷子,可又總感覺她們在故弄玄虛。
我媽昨晚上和我一起看直播,非說如果真有鬼,為什麼從始至終都沒出現在鏡頭裡,而且每次一有個風吹草動,直播間不是被封禁就是突然結束。
看著不像是抓鬼,倒像是在故意引流。可如果李月牙是在作秀,今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專業人士往華星影視去,想不通,我真是想不通啊!”
我淡淡一笑,給了個專業且敷衍的答案:“這個,我真不知道,我隻是個小助理……不過我在華星並沒有撞見什麼鬼,我沒親眼見到,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司機掌著方向盤倒抽一口冷氣:
“你在華星上班都沒見到鬼,那看來這事八成又是炒作。
那個李月牙去年不是塌房了嗎,說不定今年是得了什麼高人的指點才故意使出這一招,利用大眾愛看熱鬨的好奇心,鹹魚翻身二次翻紅。
果然網絡上的事不可信,跟明星相關的事,更不可信!”
我沒給答案,司機大哥就自己順著我的思路往下想,篤定華星鬨鬼是李月牙在炒作。
嗯,這倒是個好趨勢。
在華星影視門口下車後,我並沒有直接刷卡進門,而是給金總發了信息,讓金總先以身為餌去幫我引走那些蹲守在華星樓下的不明身份人群。
五分鐘後,隨著金總的現身,那些黑衣人果然齊齊朝金總圍了過去,我則趁他們不注意,從旁側小門溜進了影視公司總部大樓。
搭電梯上了六十六樓,我按照記憶裡的路線直奔李月牙的休息室而去。
剛走到李月牙房間門口,我就聽見鳳微雪那熟悉的喊叫聲從門縫透出來:“宓陰姐,殺了她,讓她魂飛魄散!”
隨後是李月牙的哀嚎:“還等什麼啊,殺了她!”
我心下一驚,迅速掏出卡刷開門禁,推門而入——
一抬頭,迎麵就是一股森冷的颶風,我眯著眼睛看過去,隻見一身血衣披頭散發的許君君此刻已被陌生女子指尖的銀光給束縛住,動彈不得……
陌生女子在鳳微雪的催促下,繞腕施法,打算將許君君一招斃命。
“厲鬼,你已有害人之心,我留你不得!”
女子抬手就要把指尖仙力劈過去——
“慢著!”我著急瞬間挪移閃身過去,一把抓住陌生女子的手腕凝聲阻止:“她的命,地府保了,你不能殺她!”
陌生女子眉眼冷漠的斂下指尖仙術:“你是誰?”
鳳微雪立馬狗腿的湊過來告狀:“宓陰姐,她就是我和你說的鳳梔梔,仗著有點法術總欺負我!”
陌生女子聞言,眼底寒氣瞬間凝結成冰,猛甩開我的手,嫌惡發話: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仗勢欺人,看來在教訓這隻厲鬼之前,我還得先教訓教訓你!”
掌中仙氣化成長鞭,劈頭朝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