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
等到感知和情緒都回歸正常之後,南彥心中那些紛雜的情緒才算平複下來。
在眾多的情緒當中,有一種感情是最為強烈的。
那就是憎恨。
前世的他過得也是諸多不順,但要說對他人的恨意,其實也沒有太強烈。
所以很多的恨,大概是來自原主南夢彥,這家夥的恨宛如碎碎念一般,彆人對他的嘲諷,老師父母對他的冷落,同學的瞧不起,都被他彙聚了起來,銘記許久。
又不敢反駁彆人,自己又非常在意彆人對他的視線和評價。
這就導致這家夥內心異常敏感,而且也很容易催生陰暗。
不過畢竟是彆人的情緒,南彥感觸不深,這種恨爆發得快消退得也快。
隨著感知回歸正軌,南彥開始總結自己這半個小時內對於鬼神境的思考。
此前那一瞬的鬼神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
恐怕不僅是他,任何第一次踏入鬼神領域的人,都不會覺得好受。
孤獨,縹緲。
雖然感知高人雅致,俯瞰萬事萬物,但那種無法觸摸到實體的虛無感,卻又讓人覺得自己這具軀體空洞無比,與腐屍無異。
鬼神境界的感知,幾乎可以說是超越了人類,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隻是精神確實達到了一個普通人高不可攀的境地,可肉體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飛升。
也就是說,凡人之軀根本承載不了鬼神境的靈魂。
這就讓南彥有些疑惑。
莫不是要機械飛升,達到某種永生不滅、不老不死的境界,才能真正突破到那至高無上的鬼神境?
人類的軀體,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作為載具承載須臾的鬼神靈魂。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離譜了吧。
沒有人能夠達到鬼神境。
或者說,沒有人能夠長時間處在鬼神的境界,最終一定會跌落凡塵,因為沒有人類的軀體能夠長久地負擔這一切。
當然。
南彥隻是一瞬之間踏入鬼神,一窺其玄奧,對這個境界的理解不夠深刻。
鬼神對他來說依舊很遙遠、神秘,所以這些結論未必是正確的。
又或者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某種‘超級人類’,能夠完完全全地承受住鬼神的強大負荷,這也說不定。
而這一瞬鬼神,也讓南彥感觸良多。
在達到過這種狀態的感知之後,即便鬼神的狀態已經退去,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也好似撥雲見日,就像深度近視的人戴上了眼鏡一般,世界刹那間變得異常清晰。
這種清晰感覺在麻將場上自然是裨益無窮。
隻不過需要通過實戰,才能檢驗出效果。
就在這時,南彥的感知力,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後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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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以他現在的感知,任何懷揣著敵意的人想要靠近他,都會被他注意到。
但是在自己行禪靜坐的這段時間,自己身後什麼時候來了個人,他竟全然不知。
哪怕他方才處在最虛弱的時候,以麻雀士的反應和感知,也不可能注意不到有人悄悄過來。
感知中突然出現了人型體,自然是引起了他的警覺。
“小夥子,感知力很敏銳嘛。”
就在南彥感應到身後那個人的瞬間,對方也終於開口了。
聲音是一個女人,對方也很乾脆地走上前來,在南彥旁邊的位置坐下。
進入南彥視線中的,是一位各方麵都很平庸的女性,但是她的笑容,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魔性,氣質也讓人捉摸不透。
“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森脅,全名森脅曖奈。”
女人不緊不慢地開口。
聽到這個名字,南彥微微驚愕。
這個人.
或許這個時代的人們不太了解。
但她卻是慕皇成名之前最強大的對手,曾經幾度擊敗白築慕,將還是初中生的慕皇打得眼淚狂掉。
沒錯,無敵的慕皇也曾有被人壓製的時候。
這個人便是森脅曖奈。
曾經讓慕皇一度感到絕望的對手。
“有什麼事麼?”
南彥不免有些奇怪。
慕皇那個時代的強者,為什麼會突然找上了自己?
他印象裡自己根本沒有接觸那個時代的麻雀士,何況島根魔窟距離長野魔窟,也隔著遙遠的距離,想不明白這樣的麻雀強者,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有事相求。
“說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明天幫我打哭一個人。”
森脅暖奈確實有些難為情地提出自己的請求。
雖然是很奇怪的要求,但縱觀這個比賽場地,她認為眼前的這個小夥子足以勝任!
長野縣的比賽她其實一場都沒有看,甚至也不了解這裡麵究竟有什麼高手,但是在看到這個小夥子的那一刹那,她就確定這個人是個實力非常強大的高中生。
怎麼說呢。
就是有一種感覺。
這個小夥子在靜坐的時候給她的感覺,有點像當年和她交過手的那個人。
僅僅隻是這一秒鐘的感覺,就讓森脅暖奈確信他絕對能做得到這點。
“額”
南彥頓時沉默了。
其實這個請求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平白無故打哭一個人,還是一個陌生人的請求,總感覺有點荒誕。
“以你的感知,應該知道我沒有惡意,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那個人.”
森脅暖奈輕輕歎了一口氣。
南彥確實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惡意。
隻是事出突然,讓他一時半會還沒法答應如此奇怪的請求。
“你也應該知道,麻將這個遊戲,最需要的不隻是技巧,而是才能對吧,你應該已經觸摸到了麻將通往更高境界的門檻,在你這個年齡,實屬不易。”
森脅暖奈見南彥沒有主動開口,接著搖了搖頭,有些喟歎。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不具有相應的才能,她們無論如何努力,不管再怎麼刻苦,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觸摸到那個門檻,畢竟那是個普通人望而生畏的領域。
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或者說正常人才是世界的多數,像你我這樣的怪胎,才是另類的存在。
其實有時候,做個普通人挺好的,沒有那些天才和怪物的憂慮。
但總有人不認為自己此生隻能止步於此,她肖想著更為廣闊的世界,但卻不曾想那往往隻是噩夢的開端……”
她之所以要這麼做,純粹是出於無奈。
自己的女孩叛逆期到了,有些時候需要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邪惡。
為了避開她,不惜大老遠地從島根縣跑來長野縣參加比賽。
那就不得不怪她動用一點小小的手段了。
“……”
南彥大概明白了森脅的請求,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得不說老一輩的麻雀士確實天賦異稟,人群裡隨便看一眼,就能從這麼多選手裡麵精準得找到自己。
“放心,麻雀士都是相信因果的,你替我打哭那個孩子,屆時有需要我也會幫你一把,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但絕不會食言。”
森脅微笑著說道。
這孩子很聰明,感知也很敏銳,應該能讀懂她的意思。
“我儘力。”
得到南彥肯定的答複,森脅暖奈緩緩起身,朝南彥輕輕點頭道:“那孩子用不著你儘力,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虐得再狠一點。”
南彥嘴角微微抽了下,最後再問了句,“那個孩子,她叫什麼?”
“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
森脅暖奈快步離開了比賽場館,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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