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大師兄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明顯的無奈。
師門中的這一代,要麼戰狂要麼書呆子要麼科研瘋子要麼舔狗,也就隻有他具備正常的經營能力了,當然便隻好能者多勞了。
餘連心想自己可得找個機會給大師兄弄一條比較穩定且不需要太耗神的財路,免得他老人家不到六十歲就過勞死了。當然,怎麼弄也還得講究一下方式方法。彆看澹台靖是溫厚文雅的長者風範,但骨子可是驕傲得很的。要是讓他老人家把這當做是了施舍,可就不太沒美滿了。
澹台靖的感慨和無奈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他話鋒又是一轉:“尼希塔先生的確是個熱情洋溢的人,我們大家都挺喜歡他的,甚至包括梅老師。嗬嗬,尼希塔夫人,甚至還算是梅老師的記名弟子呢。”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餘連倒是並不太意外。那位委員長夫人可是出生聯盟豪門,本身也是靈能者,各路記名師父估計得有幾十號人呢。
“不過,師父對尼希塔先生卻沒有太好的印象。照他的說法,尼希塔先生隻不過是個用純金打造的雕像,看著很光鮮漂亮又值錢,但其實軟得很呢。如果是和平時代,或許真的能因為外表上的光鮮成為能上教科書的政治領袖,但要指望在危機關頭承擔壓力,那是絕不可能的。”
不愧是共同體的鎮國武神,看人可真準啊!
“那如果是李元帥呢?”餘連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老人家可沒說過。”澹台靖打了個哈哈,結束了這個話題,而是重新讓談話節目轉回到眼前的正事上。
“我們還是先琢磨一下,如果星界騎士們真的在這裡發生大規模衝突,戰況會有什麼走向吧。你不是要寫三份報告嗎?這就得開始琢磨了。”大師兄確實是個腳踏實地的人,覺得人就應該把自己的眼前事一件件解決。
不過,為什麼是三份報告?
“我也是帶著任務來的。”大師兄再次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你的四象戰術在實戰中到底是怎樣表現,師父也是很好奇的。我也得提報告啊!這時候,你可不能拋棄我哦,餘連。”
大師兄也確實是一個能做事,也會做事的人。他知道應該從哪裡抓合適的壯丁,光憑這一點,就已經超過很多職場人了。
“希望一切順利就好了。”餘連乾笑了兩句。
要是一切不順利,那演習雙方便很有可能會乾脆忽略掉這個偏遠星球的存在。到了那個時候,在這裡枯守上一個月的大家,豈不是成了蠢蛋。
大師兄或許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臉色頓時便一僵,道:“餘連,你得告訴我。在這裡打起來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的。”
餘連覺得這問題自己還真沒法回答。他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之所以把這顆偏遠星球描述得如此重要,乃是為了合理合法地到薩爾納尋寶,
當然了,如果演習雙方真的很會開腦洞,說不定真會把這顆偏遠星球當做對方的戰略空隙——這也確實是事實——都往這裡調兵遣將。如此一來,便真有可能發生一場激烈的高水平遭遇戰了。
至於這到底有多大可能發生,餘連表示自己又不是神棍,怎麼能把話說滿呢?
“順其自然。我們喝酒,喝酒。”餘連端起了酒杯。
“自然自然,道法自然嘛。”大師兄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這時候,除了不明所以的尬笑,他也實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了。
幾乎就在同一時期,設在極疆星區首府,一場為藍方指揮官們的晚宴快要到結束的時候。晚宴的主人是蘇琉卡王布倫希爾特,邀請的則是藍方的指揮官,也是大元帥府的掌旗大臣,年過七旬的帝國元帥,瑙奈爾·埃斯泰侯爵。
這位帝國的最高軍令長官,已經把自己所有的職業人生都獻給了帝**隊。作為一位傳統的軍人,元帥其實並不喜歡任何過於浮誇的宮廷宴會。當然了,能夠成為高級將領的人,再傳統,他的情商和應酬能力也都在平均線以上,自然欣然前往。
這也隻是一場很套路的宴會。在會上,布倫希爾特殿下為大家獻上了來自皇帝的祝福,並也代表帝國向各國的觀察團成員表達了歡迎之意。
當然,同樣是在宴會上,布倫希爾特殿下卻又認真地詢問了一下藍方將士的備戰和軍紀情況,並且就幾次擾民事件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沒辦法,現在光是鹿原星及其空間軌道上就多了二十幾萬人,會發現擾民事件也是很正常的。好在帝國的軍紀一直還不錯,元帥本身也是一個治軍的達人,倒也沒有鬨出什麼亂子來。
埃斯泰元帥當然知道,布倫希爾特絕不是來向自己興師問罪的,否則就不可能是在宴會上了。她的態度端正,提問的方向也非常專業,應該是誠心誠意再向自己請教的,這讓埃斯泰元帥想起了幾年前,蘇琉卡王在帝國海軍大學學習時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唏噓。
另外,通過和這位年輕的大選帝王的問答,埃斯泰元帥赫然發現,自己相當於是對全軍的狀態和作戰思路有了一個係統的複習,頓感老懷大慰。
“殿下,其實,您更適合的位置是這裡。”元帥半欣慰半認真地說。
“那就等下一次吧。下一次,還有這等大規模的軍演,我衷心希望您和艾瑞法上將都在對麵。”
布倫希爾特雖然是在用開玩笑的語氣,但言語之中的霸氣已經完全不準備掩蓋了。就連見多識廣的埃斯泰元帥也都當場一怔,足足有三四秒中都說不出話來。
再然後,他發出了“豪爽”且“欣慰”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