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坐了大概二十分鐘以後,赫斯塔站起身回到大廳,“不好意思,請問廁所在哪兒?”
一樓值班室的人聞聲抬頭,很快指了指西麵,“每層樓都有,女廁在西麵男廁在東麵,您順著走廊一直往頭上走就行……不過一樓的排水壞了,上二樓吧。”
“好,謝謝。”
“不客氣……呃,沒有冒犯的意思,您需要我跟著一起去嗎?”
赫斯塔有些意外地看了值班者一眼,“不需要。”
等上了二樓,赫斯塔多少明白為什麼值班的警員要問那樣的問題——這裡沒有監控,沒有人,所有辦公室的門都關著,過道裡的燈是感應式的,但不太靈敏。有些燈已經不亮了,有些燈亮起以後會頻頻閃爍,隻有儘頭的女廁始終亮著慘白的光亮。
到處都是透著詭異的昏暗角落,仿佛下一刻就會有鬼怪從暗處伸出乾枯的手指,把人拖進不可知的危險之中……
這樣很好。
這樣的寂靜令她感到親切,甚至僅僅置身其中便有安慰。唯一的缺點隻有走廊裡的回聲太大了,一點點響動也能驚起餘波。
她感受著眼前景象中令人顫栗的部分,有許多次,她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複仇。
在若乾悚然而可怖的背景裡,她扮演著恐懼本身。
赫斯塔步履不停地前進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女廁,輕輕帶上了門。
半個走廊瞬間陷入黑暗。
……
“……真的要用這樣的辦法嗎?”
“我也隻是提個建議,如果你還有更好的想法可以講,”千葉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我覺得這是沒問題的——我來演壞人,你來演好人,再說我和赫斯塔相處的方式一向就是這樣,你突然要我懷柔,我學不會。”
“但……會不會太暴力了。”
“這算什麼暴力?有日常訓練的百分之一麼?”千葉的語氣顯露出些許不耐煩,“你要是覺得不行就自己上,或者讓他們聯係&nbp;ahga&nbp;去找其他水銀針來。”
“那不好,那更不好。”坎貝爾有些猶豫地望向千葉,“那……那我們就按你說的來,但千葉女士,你可要注意力度啊,你要記住你的目的是為了讓赫斯塔冷靜下來,可不是真的要教訓她。”
“我有分寸,”說著,千葉向一旁的獄警伸出了手,“手銬呢?給我。”
獄警遞了手銬,又交了房間的密碼和鑰匙,千葉隨即踏出這間辦公室的門,走了幾步,又折返過身。
“你們是在這兒等還是跟我一起去?”
坎貝爾想了想,“我們……一會兒再過去吧,等你銬住了赫斯塔,我們就現身。”
千葉離去,坎貝爾豎起耳朵。
腳步聲,開門聲,突然中止的哭聲,無法辨識的低語……而後一切都歸於安寧。
正當坎貝爾等人以為也許千葉本人的出現已經足以平息赫斯塔的躁怒時,一聲巨響突然驚得老人渾身一顫,他抬起頭張望,隻見千葉整個人踉蹌地跌出了門框,又迅速衝回囚室——顯然,千葉本人遭到了赫斯塔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