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什麼呢?”
“如果一個男人沒有幾段風流韻事,或是同時受到諸多女子地青睞,那麼贏得他的愛情就不能凸顯出女主人公的魅力……更何況這樣的男人更懂得‘蕩婦’與‘好女人’的區彆,也因此會對天真無邪的女主人公更加珍惜。
“如果強行把男主人公寫成一個未經人事的年輕人,這種效果就完全淡去了。一旦故事裡出現了另一位妙齡女子,且她對男主人公也產生了愛情,那麼不論是女主人公還是書籍前的讀者,&nbp;都會立刻感受到極大的威脅。
“在這些故事裡,對女主人公的偏愛勝過一切美德,至於說男主人公是否道德健全……這完全無關緊要。”
“原來如此……”赫斯塔若有所思,“你這麼一解釋,我確實有些理解了。”
“這也是我的書商朋友告訴我的,”羅傑輕聲道,&nbp;“去年王後節的時候我還邀他去過子爵的莊園,&nbp;當時索菲和她的朋友們一塊兒跟他提過一些閱讀意見,&nbp;他回去以後就說很有啟發,之後出版的幾個故事都挺暢銷的,您要是感興趣的話——”
“你和維爾福也很熟嗎?”
羅傑一怔,“……那倒沒有,隻是索菲小姐比較喜歡聽一些在外遊曆的故事,所以常常趁著我在子爵家做客的時候來找我。”
“你覺得維爾福這個人怎麼樣?”赫斯塔望著前方,“和唐格拉爾比起來如何?”
羅傑乾笑了兩聲,他搜腸刮肚地回憶著這些年裡與維爾福寥寥無幾的會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好像不經常出現吧。”羅傑小聲道,“不過我聽索菲說起過幾個他出席的慈善活動,這方麵公爵好像——”
“這也是最讓我感到困惑的地方了,”赫斯塔再次打斷了羅傑的話,“單從維爾福這些年的行為上看,他好像做了不少好事,但看看他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唐格拉爾、裡希、施密特、費爾南……一個正人君子,怎麼儘交這種朋友?”
“……是啊,”羅傑附和道,&nbp;“不過聽說公爵也在刺殺者的死亡名單上時,我也是很震驚的。”
“唐格拉爾沒有告訴過你他們被刺殺者盯上的原因嗎?”
羅傑搖了搖頭。
“是嗎,”赫斯塔停下腳步,她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羅傑,“看來他並沒有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呢。”
……
在道路的儘頭,赫斯塔與羅傑停了下來。
在一道老舊的石門後麵,一個巨大的下沉舞池出現在兩人麵前,昔日掛在穹頂的燈架已經被儘數取下,空留若乾支鏽跡斑斑的鐵鉤,月光從穹頂鳶尾花的鏤空雕刻中投在地麵上,映照出整個舞池的輪廓。
“裡希最想在金烏宮裡複刻的就是這個下沉舞池,”赫斯塔提著燈,沿著石階往下緩慢走去,“他耗費了很多精力、錢財,最後也隻能感歎,羅昂宮的下沉舞池是世上無可複製的珍寶。”
羅傑點頭應和著,但他完全看不出裡希這麼說的原因,這個地方看起來就像一個早已人去樓空的劇場,到處鬼影重重,還彌散著一股難聞的腐臭。
兩人很快走到了舞池的中心,羅傑隱隱覺得有些寒冷,他兩手抱懷,左右張望,發現這裡的地麵到處都是可疑的黑色汙跡。
“……這兒怎麼有堆燒過的炭火?”羅傑突然看向不遠處,他幾步靠近,俯身撚了撚地上的灰燼,“確實是炭火……有人來過,還在這兒生了火。”
赫斯塔站在月光下,靜靜地看著他。
“哦……我明白了,您之前就來過這兒是嗎?”羅傑竭力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您……您也像裡希子爵那樣,對這裡……慕名已久——”
“抬頭。”赫斯塔淡淡道。
羅傑有些茫然,但還是很快照做,當他的目光經過自己身側的那片陰影時,他明白了赫斯塔讓他這樣做的原因——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釘在舞池的牆麵上,十字架上,受難者表情痛苦。
赫斯塔緩緩走到羅傑身邊:“有一段時間,維爾福經常來這兒,他把這個地方作為他的告解室,按照神父們的說法,那段時間,他在這裡完成了和上帝的和解……你說他在告解什麼呢?”
“這……我確實,不太了解。”
“你的臉色不太好,”赫斯塔輕聲道,“是太冷了嗎?”
“有一點……”
赫斯塔從衣服裡取出一個金屬銀壺:“我帶了酒——”
羅傑打了個寒戰,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心慢慢往上蔓延,“……您不是說,您從不喝酒的嗎?”
“確實,我不勝酒力,”赫斯塔表情如常,“所以這壺酒是專門為你帶的。”
她將酒壺拋了過去,羅傑戰戰兢兢地接住了。
“我……我其實也不是很冷……”
“喝。”
羅傑哆哆嗦嗦地擰開蓋子,勉強嘗了一口,便佯作不小心將酒壺掉在了地上,透明的酒水汩汩流出,彌散出一陣酒香。
赫斯塔顯然並不在意,她俯下身,再次將地麵的炭火堆點燃。
“味道怎麼樣?”
“……很,很好。”
“喜歡就好,這是我從唐格拉爾的庫藏裡偷的,我猜品質應該不錯。”赫斯塔將熄滅的火柴丟進了微弱的火焰中,“還冷嗎?”
羅傑連連搖頭,借著火光,他忽然發現赫斯塔的雙手都戴著材質特殊的手套,“……優萊卡……你為什麼要——”
“把衣服脫了吧。”
“……什麼?”
赫斯塔輕輕調整了一下手套的邊緣,“把衣服,脫了。”
“優萊卡,我不明白為什麼從進了羅昂宮開始,你就好像變了個人……”羅傑稍稍低下頭,“現在這個局麵太糟糕了,再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我覺得我們還是——”
羅傑話未說完,突然感到左頰遭受重擊,他的大腦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再回過神來,他已經在空中飛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朝著十字架的方向翻滾了好幾圈。
劇痛之下,羅傑的左耳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有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耳鳴嗡嗡作響,他勉強抬頭,視線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
突然間,羅傑的心臟驟然緊縮——他突然看見,就在離他不遠的十字架下,有三個男人的頭顱擺放得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