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覺得你們不必太著急走,”黎各拉了把椅子,重新坐到兩人麵前,“我很好奇,你們昨晚是怎麼對的‘登船須知’?羅博格裡耶牽頭的嗎?”
“對……”梅耶看了看她們牆上的閉路電視,“昨天晚上,差不多……十一點半?我們每個人都接到了秘書的電話,我們簡單說了各自的‘須知’內容,然後他通過閉路電視告訴我們結果……”
“總共是哪些人參與了,是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乘客嗎?”
“我也不確定,但我認識的幾個人昨晚都接到了電話。”
“了解,他問過你們信件背後的留言了?”
“嗯。”
“你們也都告訴他了?”
“……沒有理由不說,”梅耶喃喃,“那是羅博格裡耶先生的秘書,他代表著羅博格裡耶先生本人。”
赫斯塔望著梅耶略顯為難的表情,“你很尊敬他。”
梅耶看了一眼艾格尼絲,兩人同時笑了笑,而後回望赫斯塔,“對,我們每個人都尊敬他。”
“為什麼?”
“很難用幾句話說清楚,”艾格尼絲答道,“他是一個偉大的人,一個博學、慷慨,且注定要在曆史洪流裡留下姓名的人……我知道今晚他的某些話可能會讓你們感到不快,但每個人都有自己智識的局限,他不了解螯合物,但這不影響他在其他方麵掌握真知灼見。”
“……比如‘女人們總是躺在子宮紅利的功勞簿上’這種嗎?”
“你不能不承認這就是事實啊,”艾格尼絲的眼睛微微睜大了,“我們見過很多這樣的女人,尤其是在尼亞行省,什麼是最快融入宜居地生活的方法——嫁給一個宜居地的原住民,給他生兒育女,然後反過頭就來嘲笑其他努力工作的女孩子。”
“這是生育帶來的劣根性。”梅耶低聲道。
“……什麼?”
“因為雌性的生育能力決定著族群的繁衍,所以女人天生就知道怎麼走捷徑,不像男人,從出生之後,所有人就在期待他成為一個男子漢,一個戰士,或是一個父親,他知道今後要成為所有人的依靠,所以他隻能鞭策自己。”
“我們也要做這樣的人。”梅耶輕聲道。
“是的,因為我們討厭捷徑。”
房間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黎各和赫斯塔望著眼前的姐妹,一種奇妙的荒謬感同時籠罩在她們的頭頂,她們回味著艾格尼絲與梅耶的每一句話,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觀點是她們非常讚同的,但一旦放入整體語境,每一個字都顯得可疑。
“你們這次去十四區,是去加入羅博格裡耶在那兒的新社區?”
艾格尼絲和梅耶都點了點頭。
“為什麼?”黎各顰眉,“在宜居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好嗎,為什麼要跑去一個冰天雪地與世隔絕的——”
“自由是最大的謊言!”艾格尼絲突然站了起來,然而下一刻,她低下頭歎了口氣,“我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謝謝你剛才提示……我們真的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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