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打算和他們一起去采購接下來要帶上船的物資,雖然升明號上可能什麼都有,但上麵肯定沒有合我品味的書,兩個月的旅行太令人期待了。
昨天彩排的時候我忘了好幾句台詞,不過布理先生沒有怪我,隻是讓我好好休息,我真的很愧疚,這麼一點小事也做不好,今天晚上還有一次彩排,我發誓今天絕對不會忘詞。
下個月就是我十六歲的生日,不管其他人說什麼,我決定開始蓄須,不然所有人都覺得我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呢。這幾年我真的成長了很多,等到了十四區那邊,我一定要說服父親將全家都遷到羅博格裡耶先生的末日城堡中去。
為了文明。
保佑我吧,亞雷克。
——
13/
太糟糕的一天。
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大家都提前拿到了登船須知,上麵寫的東西讓我有點不寒而栗。今天有好幾次,我把莊園裡的女仆認成了魔鬼……昨晚格魯寧也睡得很糟糕,他不肯和我說原因,但我理解他。
後天就要登船了,我覺得我的狀態不夠好,我需要向布理先生申請一次懺悔禱告,我知道現在可能不是時候,但我必須去。
人若知道行善,卻不去行,這就是他的罪了。
保佑我吧,亞雷克。
……
繼續往後翻,迪特裡希記錄了五月十五登船日那天的驚險遭遇,他為幾個摔死在碼頭的同伴傷心不已。不過,在去找布理做懺悔禱告以後,他的精神狀態似乎又變得正常起來。
至於出事的那天——也就是昨天,日記本空空如也,大概是因為還沒有來得及記下發生的一切,迪特裡希就已經一命嗚呼。
赫斯塔沉默地翻回到前頁,看著日記本上指代“魔鬼”的那個“她”,她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千葉忽然笑了一聲,她看向司雷,“世界上存在轉世這種事嗎,你怎麼看,司雷警官?”
“無稽之談。”
“看起來你和荊棘僧侶之間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怎麼,你相信?”
“為什麼不信,看看,就像這個年輕人說的,世界上難以解釋的事情多著呢,”千葉掃了一眼日記本,“比方說怎麼老有受害人喜歡寫日記?”
“……也可能是因為他喜歡寫日記,”赫斯塔突然開口,“所以被放在了第一位。”
司雷與千葉同時看向她,“什麼?”
“霍夫曼,”赫斯塔輕聲道,“我第一個殺他,就是考慮到他日記寫得勤……他的日記能給出足夠多的線索。”
司雷檢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你是指什麼日記?”
“你們沒能看到……霍夫曼有個賬本式的日記本,他會把哪些人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都記下來,然後考察這人之後有沒有給予他相應的補償,如果沒有,他就會為自己‘討回公道’,”赫斯塔撇了撇嘴,“不過他人一死,這些東西就全都被他夫人燒掉了……這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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