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怎麼了?”
“荊棘僧侶和羅博格裡耶的關係不是一向親近嗎,”安娜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他們倆怎麼會突然鬨翻了。”
“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桑德斯·蘭德而不是我,”艾格尼絲低聲回答,她輕哼了一聲,“而且我對荊棘僧侶的事情本來也沒有興趣。”
“我以為你們對羅博格裡耶的忠誠能延伸到他傾注了心血的組織身上呢,原來不過如此嗎?”
“羅博格裡耶先生看走眼了,或者說荊棘僧侶的那幫人欺騙了他——這難道是很難理解的事情嗎?”
“可是——”
“你住口吧!我不想和你說話!”
安娜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是在應和,但不知為何,艾格尼絲總覺得安娜的笑聲帶著更加鮮明的嘲諷,片刻的沉默以後,艾格尼絲有些按捺不住,她瞪著安娜:“你又笑什麼?”
“上一次遇到風暴的時候,乘客們還有阿蕾克托的船首像庇護,”安娜望著地上的碎片,像是在回答艾格尼絲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知道下一次風暴,大家要尋求誰的庇護呢。”
……
黎各與赫斯塔回來以後,四人朝格雷斯劇場的方向移動,期間赫斯塔嘗試給千葉去了個電話,但沒有人接。
艾格尼絲一路上幾乎沒怎麼說話,她跟在安娜後麵觀察著所有人的行為。
赫斯塔的狀態確實在肉眼可見地變差,好幾次,艾格尼絲發現赫斯塔在輪椅上打起了瞌睡。一切就如同戈培林所說的那樣——即便是世界上最凶猛的野獸,也需要睡眠,時間越接近深夜,赫斯塔的精力越少
但黎各從來沒有一刻讓赫斯塔落單,她甚至很少讓自己的視線徹底脫離這個正在不斷變得脆弱的朋友,艾格尼絲的手不斷伸向腰間,又不斷放下,她模擬著一會兒可能出現的情形,心跳不斷加速。
“……你很熱嗎?”黎各注意到艾格尼絲額上的汗。
艾格尼絲回過神來,她喉嚨微動,低下頭,“我有點緊張……”
“那把衣服還給我吧。”
“哦,好的……抱歉。”
“不用道歉,”黎各接過夾克,“你都不用和我們一塊兒走,我剛看到很多你們的人都在停機坪那塊,你可以去那邊和他們彙合。”
“不,我要跟著你們,”艾格尼絲連忙道,“我得確認劇場那邊的情況是不是像戈培林先生說的那樣……”
“你知道羅博格裡耶現在在哪兒嗎?”輪椅上的赫斯塔突然問。
“啊?不知道……他不露麵的時候,一般隻讓戈培林先生伴身。”
“但現在戈培林被抓起來了,羅博格裡耶的安防也就失去負責人了吧。”
“可能……是吧。”
赫斯塔回過頭來,“你好像完全不擔心?”
艾格尼絲的心臟又再次劇烈跳動了一下,她感到自己的十指正在變涼,在這一瞬,她再次感到自己的整個陰謀似乎都被眼前人所洞察。
“我相信……戈培林先生一定會……準備第二套方案,”艾格尼絲低聲說道,“他是各方麵都……很縝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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