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戈培林”幾個字,古斯塔夫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些許微光,他才要起身,黎各就攔住了他。
“我答應了司雷要確保這小子活到明天日出,他不能出我視線,”黎各低聲道,“你讓戈培林進來說話。”
“就是為了確保他能活到明天日出,所以才要讓他去見戈培林,”千葉淡淡道,“這裡不方便他們談話。”
“為什麼?”
“你要是好奇,可以出去讓戈培林解釋給你聽。”千葉聳肩,“但現在時間很緊急——你也不希望明天太陽一升起來,你辛苦保護了一晚上的人還是暴斃在船上的某個角落吧。”
古斯塔夫驚得合不攏嘴,他膽怯地望向黎各。
“你自己選。”黎各也看著他,“要麼你待在這兒,要麼——”
黎各話未說完,古斯塔夫已經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黎各單手掩麵。
“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千葉看向黎各,她壓低聲音,“去老地方退出子彈時間。”
“……我真的能相信你吧,”黎各目光嚴肅,“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可不想聽到什麼簡又溜出病房,從哪兒哪兒跌下來的消息。”
“不至於。”千葉笑,“就算跌了,我會接住的。”
“你——”
“放心吧,”千葉打斷了黎各的話,“今晚她肯定不會出這兒的門。”
“……我一小時後回來。”
門輕聲合上,房間裡隻剩下千葉與赫斯塔兩個人。
千葉繞著病床轉了半圈,最後在床腳坐了下來。她腳步輕快,目光帶笑,顯然整個人都籠罩著掩飾不住的好心情。
這一幕忽然讓赫斯塔感到有些熟悉,她想起多年以前的地下基地,她同樣是因為肋骨骨折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而那時的千葉小姐也像今天這樣,滿麵春風地走進病房。
“……你今天過得好嗎?”赫斯塔問。
“好,”千葉回答,“本來打算晚上和你碰麵以後早點休息,不過你又突然把碰麵取消了,所以今天過得尤其清閒。”
千葉從被子上撚起一根黎各的銀發,隨手丟在了地上:“聽說你今晚順利進入子彈時間了?”
“……沒有持續太久,”赫斯塔低聲道,“零打中我肋骨的時候我就跌出去了,全程持續了可能……二十多分鐘……吧。”
“很不錯了,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飛躍,後續有其他副作用嗎,頭暈、惡心什麼的?”
“沒有。”
“好,很好……”千葉頻頻點頭,“你今晚找我原本是想聊什麼,你要是不困我們現在說吧,是十五區的事?還是關於你的病?”
赫斯塔驟然抬頭,“都能聊嗎?”
“前者,不好聊。”千葉眨了眨眼睛,“有很多種渠道可以了解它,通過談話,可能是最糟糕的一種,後者嘛……”
“安娜威脅過你嗎,千葉小姐?”
“……嗯?”千葉突然眯起眼睛,一時沒有理解赫斯塔在問什麼,“什麼意思?”
“我就是想問,從我們抵達阿弗爾港口,到現在……你在多大程度上信任她?”赫斯塔輕聲道,“她是你的朋友嗎?還是一個……暫時的合作者?”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