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以後,你和千葉女士的賭注有結果了嗎?”
安娜的眼睛半睜開,“關於赫斯塔的那個?”
“嗯,”零應和著,“當時你們爭論起赫斯塔是哪種人,您認為她和司雷女士更為接近,千葉女士認為不是。”
安娜想了片刻:“你很在意這個結果?”
“是的。”零回答道。
“為什麼?”
“很多原因。”
“比如呢?”
“帕蘭和艾娃都很關注她,帕蘭曾經評價赫斯塔是一個‘有趣的人類樣本’,”零停頓片刻,“您似乎,也對赫斯塔抱有同樣的情感——”
“也沒有那麼關注吧,”安娜笑起來,“一個普通的水銀針小女孩,除了作戰這方麵似乎沒有太突出的地方……嗯,非要說些什麼,她身上偶爾會出現些睚眥必報的美德,但多數時候,這些品質並不明顯。”
“……是生病帶來的影響嗎?”
“不,是性格的問題。”
零安靜下來,“那麼那個賭,究竟是誰贏了?”
“看吧,”安娜閉上眼睛,“其實那並不重要……”
“您的答案對我很重要。”
見零如此堅持,安娜不由得拿出一些認真的態度。
“為什麼呢,”安娜輕聲道,“這不是我們第一次在郵輪上配合了,是什麼在讓你不安?”
“我無法預估她在接下來的航行中會主動施加怎樣的影響,”零輕聲道,“我需要您給出一些傾向。”
“你已經嘗試過用艾娃的數據庫來預測了嗎?”
“是的,”零答道,“艾娃似乎認為,由於赫斯塔過去一直在以獨立作戰者的身份活躍,所以她非常缺少麵對複雜社會係統的經驗,因此缺乏控製全局的能力,即便在個彆作戰場景中存在超前意識,或有乾預局麵的主觀意願,也很難作出戰略意義上的主動反應。
“艾娃還認為,如果船上出現了大規模的流血事件,作為水銀針的赫斯塔大概率會采取一些強力手段乾涉,但其行為多半是中立的人道主義救援,她將謹慎表態,並拒絕加入任何一個陣營——在這一點上帕蘭也持有相同意見,因為在去年庭審之前,赫斯塔本人始終保持著相當低調的行事風格。”
“如果從赫斯塔今天在裁定者選舉的表現來,”安娜雙眉挑起,“這些看法,好像都有點……過時。”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考慮到艾娃和帕蘭最後一次與赫斯塔接觸已經是七個月前,她們視角的可參考性已經大大降低,”零輕聲道,“所以,就目前的情形,如果您仍要堅持赫斯塔個人的‘絕對安全’,我認為當前局麵有失控的風險。”
“你認為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全員生還,所有幸存者平安靠岸。”零輕聲回答,“這建立在‘赫斯塔堅定不移地站在司雷立場’的假設上;如果赫斯塔能夠保持中立,一切變化就在可容忍的區間之內。從赫斯塔目前的發言來看,我認為前者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非常關心您與千葉女士的賭約,它在某種意義上確實是這個問題的關鍵。”
安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真頭疼……她現在在做什麼?”
“在休息。她和司雷都在休息。”
“好。那也讓我再好好想想……”
安娜躺平在床榻上,閉上眼睛。
“祝你好夢,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