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醫務室乾什麼?”
“我想去看看昨晚幸存的那些人,說不定還能問出什麼線索。”
“那我們跟你一塊兒去。”赫斯塔答道,“不急這一會兒。”
黎各推著赫斯塔重新回到了電梯內部,調轉方向的時候,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從她背後的收納框裡跌了出來。
黎各撿起來一看,發現那本《雄性覺醒》。
“那本《正義平權》你看完啦?”
“沒有,”赫斯塔低聲答道,“昨晚那個誰推薦我先看這本。”
“她推薦你看這個乾什麼?”
黎各把書遞了過去,赫斯塔伸出左手去接,然而黎各才一鬆手,書就又掉落在地上。
“拿穩呀。”
黎各彎腰撿書,再抬頭,發現赫斯塔正皺著眉頭——她的左手正在難以抑製地顫抖。
“怎麼了……”黎各立刻握住了赫斯塔的手,“哪裡不舒服?”
“不知道,剛才還好的,可能是減藥的關係……”
司雷顰眉:“是不是因為你昨晚喝酒了?”
“也可能。”赫斯塔縮回了手,“不用緊張,這種情況我以前也經曆過,沒事的,會自己好。”
“……以後彆碰酒杯了,”司雷雙手按在赫斯塔的肩膀上,“酒精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本來也不愛喝,”赫斯塔輕聲答道,“都是套話用的。”
電梯抵達目的地,三人往醫務室的方向走。房間的掛牌才映入幾人眼簾,就看見曼特爾拿著單子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不是那個和安娜走得很近的船員嗎。”司雷立即反應過來,她幾步上前和曼特爾打了招呼,並開始問話。
黎各慢慢推著赫斯塔往前走。
“剛才你還沒說呢,安娜給你推薦那本書乾什麼?”
“說是能加深對這些乘客的理解……”赫斯塔答道,“裡麵有些內容還挺有意思的。”
“舉個例子?”
“比方說,羅博格裡耶自己是支持恐怖主義活動的,”赫斯塔仰起頭,“因為恐怖活動往往能以很小的成本引起大範圍的恐慌,在短時間內形成威懾。”
“……他還敢在書裡寫這個?沒人管?”
“這本《雄性覺醒》不是公開出版物,而是一本對內的工具書。”赫斯塔補充道,“他在後記裡提了一句,這是專門用來指導杯葛僧侶團體,如何在新地域建立秩序的。”
“用恐怖活動建立秩序?”
“本質上就是利用恐懼實現統治吧,在短時間內製造大量死亡,以此最大程度地激發人類對集體死亡的強烈恐懼——”
“這不就是螯合病嗎。”
赫斯塔一怔,“是……有點像。”
黎各又想了想,“那現在船上發生的這種呢。一天死一個,或者幾天死一個,這還算集體死亡嗎?”
見赫斯塔沒有回答,黎各又喊了一聲,“簡?”
“……就眼下來說,可能還算不上,”赫斯塔低聲道,“但將來某一天,船靠了岸……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