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同樣都超越了神薹之境,而還並未踏入那幾乎傳說一般的第四境。
但終究是神武王離那一個境界,要近一絲。
這一絲,平時看起來可能微不足道,但此時此刻,卻足以分出勝負,也分出生死。
這一點啊,楊羸在那晚一戰的時候,就察覺了,否則當初也不會說出四六開的話來。
但既然他和吳庸敢來,自然是有壓箱底兒的東西的。
見地上的戰爭局勢差不多已經奠定勝局,吳庸抬頭看向天穹。
又轉身看向身旁一個監地司神薹境的大主事,突然開口:“送本官上去。”
那大主事一愣。
看了看背後箱子裡的陣圖,已所剩無幾。
心說您這會兒是要去乾啥
彆說陣圖用得差不多了,就是還有剩,這些陣圖對那些近衛還有用,但麵對神武王和楊羸那種級彆的戰鬥可就不行了。
“送本官上去。”吳庸沒機會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那大主事無奈,但也不敢違抗,抬手揮動一陣天地之,籠罩了吳庸,將他送上天上戰場!
正在廝殺的神武王見了這一幕,眉頭一挑,一邊壓製著那邊的絕世女劍仙,一邊看向吳庸,“州牧,你這凡人之身,也敢上來送死”
吳庸被天地之托舉著,來到楊羸身旁,看著對麵統帥千軍萬馬的神武王,“周嶽,本官今日說要誅你,就要誅你!”
“可笑。”神武王搖頭:“若是你以為你那些花裡胡哨的陣圖對本王有用,那可就太過可笑了。”
“那些凡庸之作,自是不行。”
吳庸一生心血被人說是花裡胡哨,也不惱,隻是平靜回應:
“但你們煉士有自個兒的追求,本官自然也有,隻不過你們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更強的實力。
而本官追求的,是那無上的陣法!是那大夏境內堪稱登峰造極的三山九脈國運大陣!本官啊!做夢都想在陣之一道上達到這般造詣!
可惜,本官資質愚鈍,哪兒比得上那初代陛下
索性,另辟奇徑。”
說話之間,他開始寬衣解帶。
――沒錯,在楊羸和神武王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這位州牧大人,開始脫衣服了。
但這會兒,沒有人笑得出來。
特彆是神武王,他也不知道為啥,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超越了神薹境的本能告訴他!
――殺了他!殺了他!一定要在他做成他準備做的事兒之前,殺了他!
可這會兒吳庸在楊羸庇護之下,雖說神武王比楊羸強上一絲,但要想一口氣兒摧枯拉朽攻破楊羸的防守,那也不太現實。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州牧吳庸將衣衫褪儘。
露出一片蒼白的渾身肌膚。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正常的白皙,更像是……紙卷那樣的蒼白。
或者說,那再也看不出任何肌膚的紋理與質感,更像是羊皮紙卷一般的質感。
神武王眉頭皺起。
“九浸白皮陣紙。”
吳庸轉過身,雙手攤開,雙腳打開,腦袋高高抬起,將脖子也露出來,開口說道,
“陣法一道中,最適合當做陣圖的紙箱,需絕品的蒼皮野豬的皮膚經過九道漫長的工序,浸泡三百九十二種藥水後,方才能得到的頂級陣紙。
本官曾無數次想以這陣紙複現那無上絕頂的三山九脈大陣,可惜每一次,都失敗了。
那九浸白皮紙基底是夠了,但過於死板,缺少大夏山河的靈動變化。
於是啊,本官就想,如何才能創造出能夠承載這國運大陣的陣紙呢”
吳庸的聲音平靜,但說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後來,還是淬火道觀一個瘋子老頭兒給本官提供了思路――換皮。
把本官的皮,換成那九浸白皮陣紙,以本官的靈動,補足陣紙的死板,再輔以江州州璽提供江州氣運。
本官不得不承認,那瘋子的建議雖然荒唐,但……確有其效。
所以,周嶽,你便有幸見證――用本官的身軀與血肉承載的……三山九脈國運大陣!”
說話之間,他那蒼白的肌膚之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漆黑的紋路。
但卻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陣紋,而是……江州那茫茫山河,複雜官道!
吳庸手一翻,取出江州州璽,握在手裡。
那恐怖的江州氣運,浩蕩奔湧而出,湧入他的肌膚裡。
那一刻,那滿身山河城池,活了過來!
隨著江州氣血的注入,一個無比龐大的恐怖陣法,在天穹中成型!
吳庸的凡人之身,再也承受不了。
轟然炸碎!
除了那完整的人皮以外,五臟六腑,經絡骨骼,渾身毛發,儘數炸碎成漫天血肉!
但與此同時,這人皮陣圖上,那浩浩蕩蕩地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煌煌降臨!
鎮壓八荒**!
如此,哪怕是能做出將整個江州都煉成丹的瘋子神武王,這一刻的臉色也變得駭然!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