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文誌章很懵。
從那詭異的夢裡醒過來後,甚至連疼痛都沒感覺到,腦袋就搬了家。
三月十八,宜開土,娶嫁,搬家。
三件吉事兒,文誌章占了倆。
——娶了嬌妻,腦袋搬家。
砰一聲,腦袋落地後,那滾燙的鮮血才好似噴泉一般噴薄而出,放肆地揮灑!
熾烈的血,噴了新娘子玉秀一身。
雖說以往也不是沒被文誌章噴過,但至少不是這鮮紅的玩意兒。
總而言之吧,這新娘子被嚇得渾身顫抖,仰頭就倒。
當然,並非因為血或者文誌章的死。
而是因為文誌章說的話,把所有真相全部都抖落出去以後,新娘子玉秀清楚,自個兒這輩子,完了。
——
以上,是夫妻倆當事人的視角。
那麼對於諸多腦袋還沒轉過來的百姓而言呢?
他們看到的,還要從文誌章挑起新娘子蓋頭時候說起了。
隻看那新郎官兒滿麵春風,用喜秤那麼一挑,一張年輕嬌豔的臉龐就被大夥兒看在眼裡。
又水又嫩,好似那含苞待放的花兒,等君采劼,加上那一縷恰到好處的羞澀,看的人心頭火熱!
那會兒,這賓客們還在說呢,說這玉秀姑娘當真是萬裡挑一的美人兒,文誌章文大人這是有福了!
讚不絕口!
可誰曾想,望著那美豔的麵容,文誌章卻仿佛傻了一般愣在當場,雙目失神。
就好像……睜著眼睛睡著了那樣?
緊接著吧,他更是整個人就不動了,好像僵硬了。
大夥兒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歡喜,變得怪異起來。
一些個和這位員外郎關係好的官員,都在心頭捏了把汗!
——文誌章啊文誌章,這大喜日子,你可彆出問題啊!
而那些個平時裡與文誌章爭鋒相對,但表麵上還是要笑臉相迎的官場對手,心裡也是樂開了花兒。
——有樂子看了哩!
隻有虞幼魚吧,看著一旁睡了的餘琛,又看了眼婚堂上的文誌章。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
總而言之吧,各人有個人的心思。
但婚堂上的變故,才剛剛開始。
在大皇子周鈺臉色陰沉的催促下,那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文誌章,終於不負眾望地給了點反應。
他說話了。
像是瘋了一樣盯著新娘子,嘴裡嘀咕什麼鬨鬼的話。
然後啊,更是仿佛遭受了某種巨大的痛苦一般,開始在這大喜日子講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話!
他說他殺了文至秀,殺了自個兒的結發妻子!
他說是和玉秀合謀,為了名聲才出此毒計!
他說他夥同梨花樓老板,溺斃了競爭對手!
……
等等。
每一樁,每一件,都是駭人聽聞的醜事兒!
就在文誌章神神叨叨一般的念叨中,說完了。
然後,他回過神來,好似還想繼續舉行婚禮似的。
但隨著大皇子周鈺的一聲怒喝!
文誌章的腦袋砰的一聲,砸落在地!
鮮血如注!
“啊!!!死人啦!!!”
半晌,賓客之間才有人反應過來,大聲驚呼!
一聲之下,好似喚醒了大夥兒的神經,一個個倉皇起身,兩股戰戰!
腳步聲,驚呼聲,還有菜碗酒壺破碎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婚堂。
那叫一個熱鬨!
大皇子周鈺反應過來,連忙招呼侍衛封鎖現場。
可這文誌章酒席辦得太大,外邊兒街上都占了大半條,請的人也多,三教九流都來了。事發突然,又如何封鎖得了?
一時間,賓客四散,喧嘩漫天!
一刻鐘後,占天司的煉炁士才姍姍來遲,麵對著杯盤狼藉,滿地油汙的婚堂,這些個占天司的煉炁士門,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當然,最怒的還要屬於那代替文誌章高堂的大皇子周鈺。
文誌章是他一手扶持起來,雖官品不高,但卻是他插入吏部的重要人選。
這會兒不僅死了,還爆出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驚天的醜聞!
雖說裡邊兒沒提到他的指使,但幾乎官場上都曉得文誌章是他的人!
這一來,他這位皇子的名聲,那絕對得跌幾個層次!
但不僅如此。
更讓這位皇子急得跳腳的是,經過占天司煉炁士們和刑部專業仵作的檢查後,他們得出一個荒唐的結論。
文誌章的腦袋,竟不是因為什麼外力而斷了的——不是刀刃,不是鐵絲,不是天地之炁。
而是那般毫無緣由地,斷了。
就好像枯葉落滿地,水往低處流這般的自然現象。
充滿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