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之中,大皇子陣營的官員急忙出列,惶恐道“那反賊窮凶極惡,殿下雖英明神武,但畢竟還尚且年輕,三思啊殿下!”
他這一開口,其餘大皇子陣營的官員也是附和道“是啊殿下!您龍體尊貴,天子血脈,何必要去和那天殺的反賊拚個你死我活?”
“……”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大皇子陣營的官員一把鼻涕一把淚,都在苦口婆心地勸。
儘是說這討伐反賊多般危險,以此襯托大皇子周鈺的忠義之舉。
等造勢造得差不多了。
大皇子周鈺方才一揮手,義正辭嚴
“諸位大人這是什麼話?本殿的命是命,那些泱泱百姓的命就不是命麼?
西部諸州的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你們卻要讓本殿高居廟堂?這般屍位素餐之事,本殿絕對做不到!”
然後,他再度砰一聲跪下來,看向啟元帝“父皇,兒臣願立軍令狀,倘若此行未等討伐逆賊奪回賑災糧食,兒臣便……永不坐那太子之位。”
這話一出,整個朝堂,更是驚聲一片!
這也太狠了吧?
直接把後路給堵死了去!
不要命啦!
然後,大夥兒把目光都看向那金鑾殿上,啟元帝身上。
皇帝眼睛眯了眯,“周鈺,此話當真?”
“當真!”
大皇子抬頭,直視啟元帝,再道“半月為期,若半月之內,兒臣未能征伐叛軍奪回災糧,兒臣當親自向您請罪!”
“好!”啟元帝猛然一點頭,站起身來,“周鈺聽命,朕賜你虎符,命你立刻西進,征討叛軍!”
“兒臣聽令!”大皇子恭恭敬敬接過太監呈上來的虎符,躬身退下。
一樁插曲,很快結束。
時辰到了,也退了朝。
但一眾文武百官,卻是七嘴八舌,不曉得那大皇子周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不成他真以為軍部都找不到的順天反賊,會乖乖拄在那兒等他去殺?
還還是說……他有什麼致勝法寶?
議論紛紛,猜測紛紛。
但真相如何,這次西征的結果如何,也沒人說得準。
隻有那朝堂上一言不發的宋相,從大皇子在朝堂上出現以後,皺起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但老百姓可不管那麼多。
接了聖旨,準備西征的大皇子那叫一個高調!
巳時退朝,午時時候,大皇子要親自西征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包括他在文武百官麵前立下的軍令狀,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那些個不明所以的百姓聽了,都在傳,說這般魄力,這般心懷,方才是那太子之相,大帝之姿。
黃昏。
浩浩蕩蕩的人馬,在大皇子的帶領下,出了京城。
而不歸陵上,餘琛留下一具自個兒的紙人兒以後,也帶上張淳亦的鬼魂,坐上九幽鬼輦,疾馳向西。
按張淳亦的說法,當初運送賑災糧食的隊伍就是在大陰山以西的一處峽穀遭到伏擊,全軍覆沒了去。
同時,在梳理了整個來龍去脈以後,餘琛發現這事兒遠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第一,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那反賊到底是咋曉得賑災糧的運送路線和時間的?
據張淳亦的走馬燈可知,這種絕密的情報整個運糧隊伍裡就他一個人曉得,那些互送隨行的守衛和煉炁士,甚至連麵前那岔路是左轉右轉都不曉得。
而張淳亦自個兒也從未向任何人透露賑災糧的消息。
那消息到底是從哪兒傳出去的?
還有第二件事。
整個運糧隊伍,遭遇叛軍,對方來勢洶洶,出手凶狠異常,摧枯拉朽讓整個運糧隊伍全軍覆沒,連那神薹境的煉炁士都身首異處。
偏偏這個不練武不入道的張淳亦逃得一命,還順利返回京城,將消息報了上去。
比起說張淳亦運氣好,餘琛更選擇相信另一種可能……恐怕是那群反賊壓根兒就沒想殺張淳亦。
“先生是說……那群天殺的反賊故意留老頭子一命?”
張淳亦這會兒冷靜下來以後,聽餘琛一提,也覺著這整件事兒充斥著怪異。
他跟那群反賊無親無故,對方為啥要故意放他一命?
明明倘若將他一同殺了,甚至朝廷這會兒恐怕都不曉得是順天反賊劫了賑災糧!
“不知曉。”餘琛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
“還有最大的一個問題——那群反賊,為何要劫賑災糧?身為反賊,他們當以推翻朝廷為己任,可這次出手,他們卻不劫軍火,不劫鐵礦,不劫天材地寶,不劫任何對足以讓他們戰力暴漲的東西,偏偏劫那他們吃幾千輩子都吃不完的賑災糧?”
這次朝廷的賑災糧,賑的是西部十來個州,萬千百姓。
那些糧草都是那官府製式芥子袋裝著的,整整十多車芥子袋,一同送往西部諸州。
對於西部諸州而言,這是無比重要的救命糧食。
但對於那些叛軍來說,他們人數肯定不多,也不愁吃喝,為啥非要冒如此大的風險去劫賑災糧?
想不明白,餘琛乾脆也不想了。
——不如先到了那太陰山,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那些個反賊脖子上,讓他們自個兒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