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先前連那狡詐多疑的大皇子,都沒考慮過八皇子周助會成為他的阻礙。
但就是這麼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皇子,究竟是哪兒來的渠道知曉仁德王留下的鐵棺,並圖而謀之的?
餘琛眉頭皺起,也想不通。
但看了看天色,順手一劍斬了鐵佛的腦袋以後,帶著鐵棺和密庫的天材地寶以及靈銖,回了。
天光大亮。
日出東方。
餘琛走後不久,悠悠白雲上,兩名身穿道袍的煉炁士禦劍飛過。
看那模樣應當是兩名附近道觀的道人。
而路過鐵劍山的時候,倆人都下意識繞路走開了。
生怕招惹到那群瘋子,橫遭不測。
可就在經過鐵劍山那片地界兒的時候,其中一名道人無意間一瞥。
突然就看見那鐵劍山……好像塌了?
沒看清,再看看。
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
嘿!
不是沒睡醒!
是鐵劍山……真塌了!
倆道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決定靠近一點看看。
結果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直接嚇破了膽兒!
且看麼鐵劍山已坍塌了大半,山巔破碎,將那鐵劍洞天的大堂完全顯露出來。
然後吧,那大堂裡,一片血紅。
湊近一看,一具具沒了腦袋的屍體跟雕塑一樣,直愣愣拄著。
血已流儘,在地麵上凝成暗紅的薄薄的一層,於朝陽的照耀下泛起妖異的光。
更荒唐的是,在那血泊當中,他們甚至看到了鐵佛的腦袋!
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活生生被人斬下了頭顱!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裡,透著驚恐絕望痛苦,甚至還有一絲絲……解脫?
好像對於那個時候的他來說,死亡也是一種……奢望?
倆道人不敢多停留,立刻回去稟報了宗門!
於是,鐵劍山塌,鐵佛陀滅的消息,一上午時間就傳遍了整個煉炁圈子!
無數嘩然!
要知曉,神薹境的煉炁士在大夏本來就不多,大多數還都在朝廷治下。
向鐵佛這樣的狠人,本就是站在煉炁圈子頂端的人物,加上他惡貫滿盈,看不慣他的人如過江之鯽。
這一死,自然是仇者快,親者……哦,他沒親者,那沒事兒了。
總而言之,鬨得挺大。
不少煉炁士拍手稱快的同時都在猜,究竟是哪個好漢乾的事兒。
但這些事兒,和回了不歸陵的餘琛,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這會兒的他,人在陰曹地府,黃泉內畔,齊物司裡。
“嘖嘖嘖,當真是大手筆。”
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頭兒扯著自己亂糟糟的胡須,盯著地上一枚龐大沉重的青銅鐵棺,連連感歎。
“這棺名為長生棺——當然,肯定不能真的長生,但它和彆的棺材也不一樣,彆的棺材是裝死人的,這長生棺卻是用來裝活人的,準確的說,是用來裝即將死去的活人。
這棺材的鍛造手藝早已失傳,存世不足雙手之數,一般會用來供奉那些垂垂老矣或重傷不治,但又不想去死的大人物。
在這棺裡,他們不死不活,卻是能苟延殘喘一段時日。”
餘琛看著自顧自說話的老頭兒,微微點頭。
——這老頭兒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說,就是那江州的魯鈍老頭兒,雖然修行資質不太行,但在雜學一道卻是有著幾乎妖孽的天賦。
先後破解了文聖老頭兒的神薹,又發現了“陰陽向悖”的理論,成了餘琛用黃泉水抵消那奪天造化大陣的關鍵人物。
如今,餘琛想在不毀壞鐵棺內部事物的情況下將其取出來,自然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老頭兒。
一見麵,魯鈍老頭兒就認出了這棺材的來曆。
“那這些陣紋呢?”
餘琛指著棺材上麵密密麻麻好似蚯蚓一般的陣紋,“可能破解?”
“大人,小事一樁。”魯鈍老頭兒拍了拍胸脯,嘀咕道“陣法上的造詣,不是老頭兒自吹自擂,能穩壓老頭兒我的,隻有那吳庸小家夥了。”
說話之間,隻看他雙手揮舞,無數法印在手中亮起。
每一次亮起,那鐵棺上的陣紋,也跟著消失一道。
就這樣連續了半個時辰,最後一道封鎖陣紋,也煙消雲散!
魯鈍老頭兒輕輕一拍鐵棺。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鋼鐵的摩擦聲,便響徹整個齊物司。
這會兒,魯鈍老頭兒和餘琛都瞪圓了眼,想看看這長生棺裡邊兒究竟是什麼東西。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好似碧波一樣的液體。
據魯鈍老頭兒先前所說,這是長生棺的標配,以超過四位數的藥材煉製的長生液,那些要死不活的人能苟延殘喘,就是因為這玩意兒的功效。
倆人接著看去。
便見那長生棺裡,沒有他們預想中的屍首。
隻有一團人頭大小的粉紅事物。
呈半球形,質地柔軟,表麵布滿了無數褶皺,隨著長生液的湧動,輕輕起伏。
——一枚神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