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琛和周豎,犰翻天等人,站在天上,親眼目睹這一幕。
周豎這位老將的眼中也露出駭然之色,後怕地看向遠處巍峨的完好無損的韋馱山脈。
“倘若這般恐怖威能真在韋馱地脈炸開,恐怕整個地脈都被炸斷了吧?當真……驚心!”
——如此一來,國運大陣定然停擺。
但萬幸的是。
真正被炸的,不是韋馱山脈。
當然,恐怖的爆炸的的確確發生了,隻是不知眼前的判官用了什麼手段。將那些地底的僵屍傀儡行進的路線偏移,來到了眼前這處無名山脈之下。
而那海外邪修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像個瞎子一樣以為到達了目的地,悍然引爆了那些恐怖的烈性黑火藥,導致了這一座無名山嶽代替了韋馱山,轟然崩碎。
“他娘的,真是個壞種!”犰翻天望向北方妖國的方向,喃喃自語。
頓了頓,看向餘琛,問道“判官兄弟,但眼前這情況也太夠啊——雖然那些黑火藥在這這兒炸了,可那巍峨依舊的韋馱山還是存在,隻要那畜生雜種路過此地一看,定然就能發現端倪啊!”
雖然這會兒,那海外邪修自顧自以為他已經摧毀了韋馱山地脈。
可等他真正踏入漠北,定然一眼就能看到地標一般的韋馱山,自然會察覺韋馱依舊,驚醒大夏的國運大陣還能運轉!
那時候隻要他不傻,立刻就會曉得中了計,逃之夭夭。
所有的算計,都得功虧一簣。
但餘琛卻絲毫不慌,抬頭看向他,反問道“你說……韋馱依舊?”
犰翻天一愣。
但還是下意識轉頭望去。
且看那遠方原本巍峨偉岸的韋馱山脈,不知何時竟坍塌了一大截,滾滾殘陽,從那觸目驚心的裂口處映照過來,刺得犰翻天眼睛生疼。
那一刻,他瞪圓了眼珠子,嘴巴大張著,說不出話來。
他愕然回過頭,支支吾吾,“怎麼會……那些黑火藥不是炸在了這無名山……”
可等他低頭一看,卻見原本坍塌的無名山脈,這會兒正好端端出現在他們眼前。
——鳥語花香,雲霧繚繞,一片祥和。
他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整個人,像是僵硬了那樣,良久才憋出一句。
“——他娘的,活見鬼了!”
倒是一旁的周豎,顯然要沉著一些,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喃喃自語“鏡中花,水中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實乃瞞天過海之神通偉力啊!”
這一聽,犰翻天和諸多同樣懵逼的將領方才反應過來!
看了看那斷裂的韋馱巨山,又看了看眼前完好無損的無名山。
倒吸一口涼氣!
障目之術!
竟是障目之術!
不……這何止是障目之術,這簡直就是……偷天換日!
“但山河易改,人心難變。”
餘琛輕咳一聲,目光嚴肅的看向眾人,“眼前所有,諸君務必爛在心頭——韋馱山崩,國運斷絕,此乃今日之事。”
“請先生放心!”
周豎一步踏出,深吸一口氣,“從今往後,直到那海外邪修魂飛魄散至少,他們所有人都將與老夫同吃同住,絕不會泄露半分消息。”
餘琛這才滿意點頭。
一眾人,各自回營。
而當那些出去清掃打理戰場的軍士,因為突如其來的動蕩,急忙趕回來時。
他們看到的,就是已經崩碎了的韋馱山和已經被炸出來的韋馱地脈。
那一個好似天崩一般的恐怖裂口,觸目驚心!
一時間,滿軍嘩然!
——這戰爭不是結束了嗎?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家還被偷了?
但事實,就是事實。
反正那一天,韋馱山崩的消息,傳遍漠北。
同時,也傳到了大夏京城。
除了那麼一兩個知曉真正的位高權重的人以外,其餘文武百官,袞袞諸公,蒙在鼓裡,儘數驚駭!
當夜,大夏朝廷一紙聖命。
大夏全境,三山九脈,一百二十八州,同時進入戰備狀態。
世外道觀,強征入伍;國庫大開,重器先行;各州各縣,天下征兵;糧鐵官營,均輸平淮……
在那一條條不容違背的鐵律落下,整個大夏好似姿一台龐大冷酷的機器那樣緩緩運轉起來,厲兵秣馬,嚴陣以待!
不歸陵上。
在這般高壓的一條條命令下,餘琛也感受到了京城的變化。
大夥兒人心惶惶,憂心忡忡。更有甚者,散儘家財,醉生夢死,言大難臨頭。
甚至連稷下書院都停了課,所有文道一脈的煉炁士也隨軍編入,提筆上陣。
總而言之,種種陣仗之下,幾乎街頭巷尾的傻子都猜到了。
——大的,要來了。
夕陽西下時,暮色沉沉,站在窗前,餘琛望向北方,好似隔著無儘山河,與人說話。
“這大夏山河,一百二十八州,萬萬生靈所作的餌料可夠逼真?可夠……請君入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