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百姓,群情激奮,跑到官府,擊鼓鳴冤。
懷玉府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與金家交涉。
——要是平時的金家,哪怕金雲飛還活著,那在懷玉府眼裡也不過是草狗一般,隨手拿捏。
可偏偏,金家本宗的那位公子來了。
哪怕是懷玉城府,也不得掂量掂量。
可哪怕是官府出麵,金家那位公子也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並且搬出了上京律法。
——十八凶家,作為上京建設的參與者,享有一定特權,比如在一定程度上的刑法自治。
顧名思義,倘若有人殺害了十八凶家的人,那他們便擁有繞過上京府對凶手行使懲罰的權力。
先前金雲飛死在“夜俠”手裡,無疑足以觸發這種特權。
所以他金家把那些穿著夜俠的衣裳,帶著夜俠麵具的家夥抓起來,似乎也無可厚非。
——這事兒壞就壞在,夜俠身份成迷,他可以是每一個人,甚至一群人,甚至不是人。
既然那些追隨者以夜俠自居,那金家把他們捉起來施刑,雖然牽強,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有法可依。
所以懷玉官府最後铩羽而歸,還被那金家本家的公子斥責了好一番。
加上忌憚於金家本宗十八凶家的勢力和陰影,哪怕官府,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無計可施。
於是,上千人被一網打儘,囚禁在金家地牢當中。
並放出話來,第三日午時三刻,將這些“夜俠”,斬首示眾!
消息一出,滿城皆驚!
雖說上京這個煉炁士為主的弱肉強食的世道,殺戮之事並不罕見。
但以往大夥兒殺人害命的時候,都是悄咪咪地乾。
很少有這種光明正大一次性要屠殺處決上千人的可怕規模。
金家,似乎鐵了心要開這個頭。
——如他們所言,金家之威,觸之即死!
但儘管明麵上如此說,明眼人其實都能看得出來。
金家本家那位公子真正的目的,可不是那千把個泥腿子。
哪怕把他們全殺了,金家丟掉的麵兒,也找不回來。
他們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
——真正的夜俠。
守株待兔,請君入甕!
他們就是要以這千人追隨者的性命,引出那真正的夜俠來!
斬而殺之!
這不是陰謀,這是陽謀!
夜俠是吧?俠之大者是吧?懲奸除惡是吧?救人水火是吧?來無影去無蹤是吧?
沒關係,我們找不到你,但有的是辦法讓你自個兒出來!
倘若夜俠是個無恥小人,作壁上觀,那他們這般計謀自然隻能落空。
可夜俠不是。
雖然無人知曉他的身份,但他做的那些事兒,處處透露著四個字兒。
——重情重義!
連那些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都會毫不吝嗇施以援手,更彆說這些為何建立祠堂,鑄就金身的追隨者了。
他,一定會來!
於是,幾乎所有勢力的目光都瞧了過來,死死盯著金家。
看那傳說中的夜俠,是否會出現!
一場風波,鬨得頗大。
甚至連不太關心這些八卦的石頭,都聽聞了。
第二天白天,因為餘琛閉關,所以他個人又下了山來,買了菜肉和一些吃食兒。
閒暇之間,又往那茶鋪一坐,要了一些糕點,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隻是今天,他沒有看到那些小娃娃了,頗為疑惑問道,“老板,那幾個鬨騰的小家夥呢?”
“給他們找了個安生之送走了處,雖不說榮華富貴,但至少不會餓肚子了。”茶鋪的年輕老板擺了擺手,解釋道。
石頭聽了,也沒覺著什麼不對,吃完糕點,拎起東西就準備回天葬淵。
但他給錢的時候,那茶鋪老板卻搖頭,說今天算請他了。
石頭也沒察覺什麼不對勁兒,撓了撓頭,也不推辭,上山去了。
走的時候,他認真地看向茶鋪老板,豎起大拇指,咧嘴一笑,
“老板,伱是個好人!不,不是因為你不收俺的錢,是老爺說的,老爺說你是個大好人!
老爺還吩咐,要是有啥事兒,你可以儘管跟石頭說,石頭會幫你!”
茶鋪老板看著傻乎乎的石頭,突然一笑,擺了擺手,“代我向你家老爺問好,若是往後有機會再見,一起喝酒。”
石頭應了,拎著東西,上山去了。
而那茶鋪老板的臉色,卻是冷了下來。
石頭離開以後,他仔仔細細把茶鋪打掃了一遍,站起身,走出茶鋪。
去了一趟貧民窟,散儘家財。
直到黃昏日落,才從貧民窟走出來。
穿上一身黑衣,戴上烏鴉臉譜,孑然一身,單刀赴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