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舍兒小心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他們就回到了宇文府,商如意讓圖舍兒把買來的東西都收撿到一個盒子裡,等去半岩寺的時候帶
上,然後自己便坐在屋子裡休息養神。
明明昨天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可一坐下,就感覺倦意像潮水一樣襲來,商如意的眼皮耷拉了幾下,竟然就靠在床榻上睡著了。
隻是,這一次,睡得不如昨夜安穩。
不僅不安穩,她甚至睡得很不安,就好像睡在一片冰冷的湖麵上,身下是薄如蟬翼的冰層,而周圍全是熊熊烈火,那種熾熱的溫度還沒灼燒到她身上,身下的冰已經消融殆儘,隨即,她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窒息的感覺令她痛苦不堪,她拚命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什麼——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
然後,她就真的抓住了。
掌心裡那溫熱又粗糙的質感是那麼熟悉,給了她生的契機,她又是歡喜,又是慶幸,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冷峻的麵容。
宇文曄!
商如意一下子睜大了雙眼,但,又好像並沒有被嚇著,隻是從夢中登陸到現實裡,有一點猝不及防的溫暖和驚喜罷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又這樣彎下腰俯視自己多久了,連衣裳都隻是脫下後隨意的丟在床邊,一半還拖在地上;而且,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再垂下眼,看向他的手——
正被她用力的抓著,十指緊扣!
商如意的臉一紅,下意識的就要鬆開,可他卻反倒一用力,扣著她的手不放。
商如意立刻輕聲道「你乾什麼?」
「……」
宇文曄並不立刻回答,隻看著她「你剛剛夢見什麼了?」
「啊?」
「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噩夢。」
「什麼噩夢,把你嚇成這樣?」
「……」
商如意遲疑了一下,她雖然不懂解夢,可夢中那種感覺她卻並不陌生,是在她那一場大病之後便糾纏著她,到大婚之後也沒少出現的陰影;甚至,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她大概也明白,自己心中的陰翳是從何而來的。
隻是這一切,她還不能告訴眼前的人。
想了一會兒,她輕聲道「噩夢,都是嚇人的。」
話剛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被用力的捏了一下,低頭看向他已經反握住自己手的那隻大手,兩個人手心緊緊相貼,他的體溫好像他的氣息一般,源源不斷的傳到了她的身上。再看向他,隻見宇文曄道「還怕嗎?」
「……」
原來,在夢中讓她放心的那種熟悉的感覺,是他的給。
商如意輕輕的搖了搖頭,眼中的驚惶已經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暖暖的笑意。
宇文曄也笑了笑。
冷青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