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勉強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宇宙星空映入眼簾。
現在的星空,依然死寂漆黑的,億萬星辰點綴其中,和以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是,又似乎乾淨整潔了許多。
就像是某種曾經遍布整片星空的東西,變少了,乾淨了很多,更加接近天地自然原本的樣子,恢複了原始的狀態。
第二個瞬間,江定看到了一尊朦朧模糊,蘊含無儘光明,無儘毀滅的偉岸身影。
黑已經具現出了所有的形體,是一尊通天徹地的獨目漆黑巨人,正在死死地攔住這尊模糊的偉岸身影,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
黑在第一時間就要帶著大日劍子逃亡,但是,有某種恐怖的力量禁錮了虛空,讓他挪移不得,哪怕他的身上有大日劍閣最玄妙的劍遁之術。
在黑的身後,大日天池月正在蘇醒,感知到危險,不斷蘇醒,但是被強行打斷了,再度陷入封印之中,無法攜帶大日劍子逃亡。
大日劍閣兩大底蘊,儘皆被束縛!
“我,”
“我的運氣啊……”
江定深吸一口氣,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
又整理了一下劍鞘,飛劍——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完全貼合大日劍閣的禮儀,裝飾,傳統。
“小輩江定,”
“拜見,劍主!”
江定滿臉帶著諂媚討好的笑容,卑躬屈膝道“宗門已經辭彆劍主您四千餘年,四千餘年,唉,甚是想念……”
“如今,劍主再一次歸來,那就好了。”
“劍閣的光明來了,春天來了……”
他十分討好道,甚至在眼角多出了一滴感動的淚水。
感動。
十分的感動。
一位青衣少年討好地看著遠處朦朧的偉岸身影。
“……”
“黑,你真的,沒弄錯……”
曦原目光中露出古怪之色。
大日劍子,他見得多了。
他自己就是。
有桀驁不馴的,像是重光子,第一次見麵就敢劍劈他,被他毒打了九十九年;
有明光子那樣殺機暗藏的,默默積蓄時機,力量,等待天時;
更久遠的還有光美子那樣的劍子,他的前代劍主,那是一個豪邁大氣,敢戰敢殺,極富有人格魅力的劍子……如此多的劍子,性情各異,天資各異。
但是,從來沒有這麼軟骨頭的!
奸詐油滑,跟一個東極魔門的政客似的。
“沒有錯。”
“劍主,這就是劍子!”
黑死死地攔在曦原麵前,張開無數漆黑的因果絲線將江定包裹,沉聲道“劍子出生在東極魔門,被汙穢了,但其本質不損,就是大日劍子無疑。”
“絕對沒有錯!”
“劍子的身上,承載著宗門的傳承!”
“我知您一向不喜歡劍子,任何劍子,但是,請您看在過去時光中的您的份上,不要傷害劍子。”
大日劍閣曆史上,雖然有大日天池、劍閣傳承使者黑兩大護道者。
但是,他們的力量,往往是比不過巔峰狀態的大日劍主,隻能逃亡,少數情況下,比如曦原這種恐怖的大日劍主,那更是逃亡都不可能。
“過去的我……”
曦原一怔。
他周身的威壓,漸漸收斂。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在宗門中成長,被月和黑撫養長大,伴隨了前半生,又豈能對宗門,對兩位護道者沒有感情?
一路上的許多磨礪,或許許多死亡的大日劍子會怨恨,怨恨護道人的無情,不能像是仙宗護道人一樣無條件保護自己。
這是必然的,人性就是如此。
但對於走到最後的成功者來說,這些艱苦磨礪,不過是些許風霜而已。
“黑,你還是如此固執。”
曦原收斂了敵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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