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見有人替代自己收拾,他則忍不住思考。
他之前其實就有過疑惑,那就是,為何文物的特殊腐蝕程度不一,舊石器時代的文物大多都被破壞的七七八八,現代的文物卻保留下來許多。
之前的猜測就是年代,這一猜想由許晨發現,葛老提出。
古老的文明痕跡會被“祂”優先毀滅。
因此,葛老當時猜想“祂”準備從時間的維度開始從前至後抹除人類。
許晨之後在考古調查之後發現,越是朝代久遠的文物越是稀少,並且破損嚴重,確實數據相當吻合。
雖然確實說的通,但是許晨仍然覺得有所遺漏。
靈彩提出的疑問讓許晨開始有一些疑惑,那就是特殊腐蝕真正開始的時間是多久?
他當時就根據斷層的文化推斷出這個特殊腐蝕真正開始的大概時間。
這些特殊腐蝕的是一同發生的,可文物遭受的破壞卻截然不同,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那就是“祂”確實如同葛老說的一樣,是有目的下手,先挑最老的文物毀。
但是這就有一個問題。
許晨早就注意到,並非越古老的文物就會被摧毀的越嚴重,其中不少重量級的文物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傷。
比如上次名單中看到的越王勾踐劍,曆經兩千四百餘年,仍然紋飾清晰精美,鋒芒未斂。
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是春秋時期打造的劍,遭受特殊腐蝕的話,被損壞並非難事。
跟他同期的青銅器,就屬這把劍的保存程度最好。
許晨當時本以為,這可能是放置在博物館中,觀看的人多,克蘇魯對文物的腐蝕更多處於隱秘的行動,自然不會動這些國寶級的存在。
或者不打算先動。
但是在翻閱過這份手稿後,許晨就忍不住想到另一種可能。
要知道,這份手稿可不像越王勾踐劍一樣有名,甚至沒多少人看,現在目前博物館公開展覽的是當時印刷出版的第一批書籍而已。
但是這份原稿居然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並且好像與越王勾踐劍一樣,擁有某種抵抗特殊腐蝕的能力。
似乎隻是經受了一點點歲月的風霜,除此之外,再無變化。
他不由得想到,克蘇魯並非不想毀滅這種書稿與文物。
是不是……
祂做不到呢?
一想到這裡,許晨宛如抓住什麼關鍵,繼續沉思。
這些不能被他摧毀的文物有什麼共性?
他忍不住向管理員匆匆告辭,畢竟這個地方不能用手機查資料。
直到出了中央檔案館的大門,他就迫不及待的打開手機。
其中就有他當時記錄的沒有被特殊腐蝕,或者特殊腐蝕極其輕微的文物。
他細細的向下翻閱,不住的思考。
這份記錄許晨翻閱了許久,最終驚異的發現,這裡麵的東西,自己不少都是聽說過的,相當有名氣的存在。
這些在榜文物都有著相當高的“信息熱度”,也就是被關注的程度。
許晨再確認了幾遍,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單看這些文物的名單,腦海就能想起這些文物大部分的體形與外貌,這表明自己曾經從某種渠道認識過這些文物。
不少是從曆史書本,課程,網絡上了解過。
即使有個彆不認識的,也都聽說過。
信息熱度高就代表著,這文物基本上就是被大眾所知的文物,就像越王勾踐劍,自己對這些文物有印象就代表它們的信息熱度有多高。
如果這些文物沒熱度,自己肯定聽都沒聽說過。
《持久戰》就是如此,雖然沒有公開,但是它的名氣夠高,但凡經受義務教育的,基本上都聽說過。
它也因此有極高的信息熱度。
信息熱度低的,不為人知,或被人遺忘的,會被悄無聲息的毀滅。
信息熱度高的,廣為人知,或衆口相傳的,則能抵禦特殊的腐蝕。
這或許與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部分衝突。
許晨站在中央檔案館的大門,跟柱子一樣,不過還好這裡平日沒多少人,他不影響人員出入,也沒乾擾其他人,所以守衛也沒去打擾這個沉思的青年。
隻不過守衛挺拔的站在門口,也會好奇許晨為啥也跟自己一樣,駐在這裡。
不過這不影響許晨思考,許晨很快就發散了思維,想到了衝突點。
特殊腐蝕並不是不會腐蝕博物館中的文物,克蘇魯哪有閒心一個個破壞文物?祂肯定是放了一個全球aoe,無差彆的針對所有文物。
否則一個個針對,遇上特彆的文物還要特殊對待,豈不是要累死?
若是這樣的話,博物館中的文物都是信息熱度最高的,所以才沒被特殊腐蝕損壞。
並且有一個點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那就是文化斷代為何會斷在二戰期間。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不過如是也。
那個時候民不聊生,自保都嫌困難,這些古董以及那些書籍的的信息熱度空前下降,自然而然會被“祂”加以利用,徹底斬斷傳承。
許晨想到了已經失傳的《易》經,心裡不免有些沉重。
不過,許晨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雖然部分文物確實是之前流傳下來的,但是還有相當部分新挖掘的文物可並非如此。
這些文物之前的信息熱度可真不見得有多高,甚至可以說是默默無聞。
要知道越王勾踐劍可是1965年出土的古物,在其之前,許晨就不信有人會知道這把埋在土裡的劍。
若是因為信息熱度,但是在二戰到它被挖出來的時候,這段不為人知的時間內,它為什麼沒被腐蝕?
若不是因為信息熱度,但是為什麼自己研究出來的數據會跟信息熱度息息相關?
現在許晨就有點麻了。
究竟是文物的本身特殊可以抵抗特殊腐蝕導致了信息熱度高?
還是信息熱度高導致了文物本身的特殊,讓其可以抵禦特殊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