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疑不定的感受著什麼。
因為石碑加速腐蝕的效果,厚重的防化服手套很快就破爛不堪,但是也讓他清晰的感受到手指下石碑的紋路。
在他眼睛注視著上麵到處亂竄的文字的時候,他卻敏銳的感知到手上觸摸的紋路並沒有變動。
他的看到的與觸摸到的相悖。
這些紋路難道也是幻覺?
許晨確認之後,抽回了手臂,看了看手指。
防護服的手套破損的相當嚴重,起膠脫皮,宛如存放了十幾年的劣質人工皮革,動一下就掉渣。
不過,手指卻沒有什麼大礙,這種石碑的加速腐蝕效果似乎隻針對其他物品,並沒有對人體生效。
不過仔細想一想的話就理所當然了,深潛者就是不用能被腐蝕的東西,但是也不會在自己家裡麵放炸彈。
還好白箱外麵經過消殺,裡麵的的密封很好,石碑上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比如寄生藤壺什麼的,不然現在的話,他鐵定已經中招了。
然後許晨就又下意識的看向石碑上麵的紋路,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紋路好像有某種吸引力,可以讓他一眼不眨,全神貫注的看著。
他要確認一下,這紋路到底是幻覺還是什麼。
於是他拿起手上的相機,照著石碑,看向屏幕。
相機能拍攝的隻有黑乎乎的一片,就如同潛艇的激光掃描的成像一樣。
這東西好像對光有某種乾擾?
不過這涉及到許晨的知識盲點,他就是頭也想麻了都沒能從腦海中搜刮出什麼東西來。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
難道照相機上的畫麵也是幻覺?
許晨手上的相機屏幕又閃爍了一下,然後他就看到相機的電力顯示歸零,隨即相機屏幕就徹底的熄滅了。
並且,手上的相機也隱隱約約有些燙手。
許晨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相機內的電池因為熵增而被反應掉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許晨已經差不多了解完了所有他能看到的東西,再研究下去也看不出什麼東西。
雖然仍然不清楚7號深潛器上麵的兩位乘員為何會出現生理異常,但是這也並非沒有辦法。
用動物活體實驗就行了。
若是動物沒有異常的話,就可以考慮其他手段檢測一下……
許晨打算到此為止了,正盤算著,自己發現的幾個異常應該請什麼專業的學者去研究時,他又發現了一個異常。
他嘗試的轉頭脖子——看著石碑。
許晨的頭上開始冒出了一些細密的汗水。
他費力的抬起頭,儘可能把麵孔抬向天空——俯視石碑。
許晨的麵容有一些扭曲。
他後退了兩步,這可以讓白箱遮擋住石碑——但他仍然注視著石碑的方位,目光無法移開。
目光無法移開。
目光無法移開。
石碑上的紋路還在蠕動。
他的眼睛與意識相悖。
他嘗試轉動身體,但是眼球卻仍然看著石碑,到達視角轉動的極限之後,許晨甚至感到了控製眼睛運動的肌肉被拉到極限的疼痛。
他仍然沒辦法移開目光,甚至沒辦法閉上眼睛。
眼睛開始脹痛,視野開始血紅,他發現自己眼睛從看到石碑的時候就真的沒有眨過眼,以至於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乾澀無比。
他想下意識的用手扒下眼瞼,抬起手才發現,自己還尼瑪穿著防化服。
許晨饒是自認為是三好學生,思想品德滿分,此刻難得的問候了一下克蘇魯的老母,雖然不知道克蘇魯有老母沒有。
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宛如實質一樣,被焊接在了石碑上麵,不論如何都無法移開目光,即使石碑被遮擋了,他也能同時清晰的看到石碑與箱子。
這現象給許晨都整的有點困惑,這倆明明不是同一圖層的東西,為什麼還都能看到?
不過很快這個問題就被拋之腦後。
他很快麵臨更重要的問題,他感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控,肢體也有些不受控製的緊張,
並且自己的眼球有些腫脹,並且視野開始變為粉紅,應該是眼睛開始病變出血,並且眼壓也開始變大,這感覺幾乎自己的眼球隨時都會脫離束縛,從眼眶中崩出來一樣。
若不再乾些什麼,自己的眼睛恐怕也要受到不可逆的損傷,或許會跟到現在還在救治的7號深潛器上麵的乘員一樣。
自己自從到這個世界來,還沒受到過這種委屈。
於是他決定——掀桌子。
抬起一腳就踹向箱子,厚重的防化膠鞋給他的踹擊傷害+3,直接將箱子踹的一個翻滾,打出了暴擊效果。
周圍圍觀的科研人員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晨的行為。
“嗯……趙院士,許指揮這又是在乾嘛?這東西打撈上來好像並不容易吧?要是被踹壞了……”
“應該是……唉,他應該有什麼深意吧?”趙院士的話語中都夾雜著些許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