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許晨都覺得,既然自己能掌握並推測出這麼多的超凡信息,那麼其他國家也應當差不多也是如此,雖然他確實開了一些外掛,但是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聰明人。
就比如葛老,能從許晨給予的那些簡單的數字之中直接看到隱藏在最深處的陰謀。
許晨就在想,如果葛老他們現在還在世,或許他們就沒那麼被動。
但是。
世界太大了,即便像是葛老這樣的人鳳毛麟角,但是這些都可以靠努力與運氣來彌補,他們雖然缺乏方向,但是肯定有幸運兒能察覺某些微小的痕跡,走出與他們不同的路。
就比如這份三防加密箱中的東西,剛一打開就給了許晨一個驚喜。
裡麵的文件是經過翻譯的,但是其中還夾帶了這份資料的原件,俄羅斯方麵極具誠意,或許中央認為,這份原件在許晨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許晨確實極其的重視這份文件。
因為這些資料正麵寫著俄語,而背麵則是畫著一個太陽的玄妙標識,並且附上了一個大大的藝術字單詞:belobog。
貝洛伯格,白色的神。
那個紅色國度的斯拉夫神話。
許晨其實本來也不知道這個小眾的神話,但是他知道切爾諾貝利事件,因為這個曆史上的災難造成的破壞讓許晨曾經好好的去互聯網上探討了一下,其中就包括切爾諾貝利這個名字的由來,與這位白神有關,以至於沒有被許晨遺忘。
切爾諾貝利(chernobyl)意為“切爾諾伯格”(chernobog)的居所”,也就是黑色的神,代表黑暗、死亡、疾病,其中與之相對的就是“白神”貝洛伯格(belobog),象征光明與太陽。
至於為什麼平常沒聽說過,則就是因為“羅斯受洗”這個曆史事件的影響,許晨也是那個時候直觀的了解到了從開始初中耳朵都聽起繭了的文化包容性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如果文化沒有包容性的話又會是怎麼樣子。
雖然羅斯受洗事件在這個世界或許不為人知,但是它帶來的影響確實是實打實的,因此當這個名字出現在許晨麵前之後,許晨還真有一點不太敢確認。
這個世界受克蘇魯的影響之深已經深入骨髓,病入膏肓,許晨見過國內被摧毀的典籍,他確實難以想象俄羅斯為什麼能夠保存一絲文明殘留的痕跡。
或許,這就是大國的底蘊?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類似印記的東西跟自己的易經有異曲同工之妙,並且還不需要自己出手,俄聯邦看來也發現了某種抵禦汙染的手段,並且似乎已經趕在了前方?
在看過這份文件的標識之後,他愈發覺得這個文件並不簡單,於是將台燈拉近了一些,仔細的看去。
文件箱之中有著大量的文件,但是最上麵的一份顯然是最特殊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一份文件是俄聯邦國土安全局手抄謄寫的文件,其中寫的是一樁由俄聯邦國安局接手調查的詭異凶殺案件。
這個案件旁邊有情報人員寫的解析,這個案件就是俄聯邦調查超凡現象的開端。
【受害者:尤裡·安德烈耶維奇·科羅廖夫,男性,天文學家,宇宙物理學家,博士學位,37歲……】
【發現時間,地點:3月18日,萊米莉亞地區,勞斯街道十八號公寓(備注,此處是萊米莉亞地區有名的富人區)……】
【現場情況:受害者仰麵躺在天文台地板上,周圍無明顯跡象表明有暴力或突發事件。】
【受害者相關信息:……】
【死因:衰老引起的自然死亡?(備注:這個問號有點奇怪,筆跡不自然)】
許晨看了看原件,這裡原文確實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從誇張的筆跡,也能看出寫下這篇調查報告的人究竟是有多麼的疑惑。
這份文件裡麵還夾帶著照片,許晨看了看,裡麵躺在地麵上的博士的確非常衰老,就好像將息的旅人一樣,麵容疲累又茫然。
這也難怪,37歲雖然不再年輕,但是怎麼也跟衰老扯不上關係,許晨也並非未曾目睹過因生活壓力而過早衰老的人們,他們往往為了生計不得不犧牲自己的青春年華。
但是這個博士的階級應該不低,並且還住在富人區,還是博士,怎麼著也不至於用青春換飯吃,憔悴成老年人一樣。
雖然現在許晨大概知道這個衰老是個怎麼回事兒,但是既然是因衰老自然死亡的話,俄聯邦為什麼會認為這是凶殺案?
耐著性子,許晨又繼續看了下去。
令他意外的是,下一封文件居然是這位尤裡博士給另外一個人寫的一封信件。
【許久未見,請原諒我,因為我一直在專注研究脈衝星體,維拉脈衝星,也就是編號為srj0538+2817的行星,我的東方同事們掌握的那個天眼非常厲害,為我們帶來了很多高精度偏振數據,令我們無不為之動容。
但是老實說,我要說的事情其實與這個無關,我似乎稍微有點精神上的問題,但是也可能沒有……不過我會解釋一切的,因為現在有個發現讓我即困惑又迷惘,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但是,我的摯友,我覺得你可以認真的讀完我的故事,並期盼你能給予我一些指引,讓我這可憐的迷失靈魂得以窺見前行的燈塔。
一切都要從我的學生開始說起,他叫伊萬,他的成績很好,對天文學非常感興趣,上個學期還拿到了我們大學的學術獎學金,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學生在一周前找到了我,說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行星。老實說,我並不認為我的學生能夠發現什麼,因為他所用的設備相當簡陋,僅僅是一架入門級彆的天文望遠鏡,這就是他用獎學金買的設備,像這樣的天文望遠鏡最多隻能看清太陽係之內的行星,或許足夠幸運的話,在極佳的觀測條件下,能夠看到木星上麵的清晰紋路。
學院裡的天文台有更好的望遠鏡,但是我的學生樂此不疲的用這個新到手的天文望遠鏡觀察星空。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大把的時間癡迷於探索這個神秘宇宙,因此他才發現了那個不可思議的現象。
那是一個有些神秘的行星,祂的位置在“小熊座”那裡,地心坐標係統參數為:ra:02h4517s,dec:+82°11′23″,距離北極星非常接近,但是答應我,請不要用任何手段觀測那個行星,因為祂本不應該被我們觀測到,你隻需要知道祂的位置,或許有人能夠解開這個謎底。
那一天,正下著大雨,我當時正在研究脈衝星的偏振數據,但是我聽到了敲門聲,那聲音急迫且頻繁,於是我下樓為我的學生打開了門。
天哪,我的學生憔悴不堪,雨水從他身上滑落,臉上露出了無助與茫然,就好像我是他眼中唯一的光芒,手下僅剩的救命稻草一般。我安慰了那個可憐孩子,為他傾倒了熱水,然而伊萬拒絕了我的好意,隻是可憐兮兮的抓住我的袖子,向我出示了一張照片——是用他那架望遠鏡拍照出來的星圖,我看了看,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彆的,隻不過在小熊座的位置那裡畫了一個十字,宛如星辰交彙的十字架。
我的學生告訴我,他在這個地方觀察到了一顆行星,龐大無比,前所未見,未曾在任何記錄中留下蹤跡,我興奮起來,因為發現一個未知的行星可是一個莫大的榮耀,但是我的學生卻露出了令我難以理解的恐懼,顫抖的說著含糊的詞彙。
經過我仔細追問才知道,這個行星是沒辦法通過儀器觀測,他隻能從光學望遠鏡看到,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在拍攝的照片上畫下了那個星芒十字,因為天文相機根本無法拍攝出那顆星星的影像,那個神秘莫測的行星就好像是能夠意識到自己是被什麼所觀察一樣,可以決定是否隱藏自己的身形。
當時我的研究已經陷入了僵局,因此,伊萬的這一發現無疑給我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新鮮的活力,我猜測這很可能是某種罕見的宇宙現象,例如,它可能具有高度反射性的雲層,或者它的表麵可能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能夠在特定波長的光線照射下發出可見光。無論如何,我都決定跟隨伊萬去一睹那個行星的芳容。
我借用了紅宮天文館的天文望遠鏡,因為他們不僅有極佳的觀測點位,並且還有大孔徑天文望遠鏡,我們等到了天黑,然後我就迫不及待的調試起望遠鏡,而然我的學生卻愈發恐懼,直到最後,近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口中仍然說著含糊的詞彙。
無奈之下,我隻能親手去尋找那個行星。
還好我找到了那個行星,不是因為我足夠幸運,而是因為我足夠倒黴,從尋星鏡中我就看到了那個星體似乎並不一般,與其他的行星並不相同,直到我從望遠鏡中真正窺視到了祂。
該死,祂也在好奇的看著我。
我被祂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