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看著他有敷衍之意,便繼續開導道:“明年才是大比之年,縱使那人先取了小三元,但你們亦還會在鄉試相遇,到時直摘桂冠,大家便知道誰高誰低,誰是蟲誰是龍!”
說到“龍”的時候,她滿臉的傲氣。
“老師一直說我跟他伯仲之間,但我觀其文章,亦交給名師作評,皆以我為上,何故?”江榮華夾起一塊獅子頭,困惑地說道。
“我早就跟你過了,你老師知道你天資聰慧,但怕你過於驕縱,故而找了那個勤奮好學的呆子跟你一同進學!”江夫人停下筷子,坦誠地望著他說道。
“真是如此?”江月白眉頭微蹙,有幾分疑慮道。
“你師傅的初衷是這個想法,不過那呆子確有些天賦,不然你老師亦不會找他來鞭撻你!”江夫人抬頭望向他的眼睛道。
江月白卻是信了,他自知文章定然在林晧然之上。哪怕沒有宋提學的關係,單是比文章的話,那他亦能勝於林晧然。
隻是很可惜,本以為院試是一次最好的證明機會,結果卻被人敲了悶棍。不過事情不能算太糟,由於明年才是大比之年,所以二人在鄉試上又會相遇。
一念至此,他反倒有幾分期待。那個呆子估計不會落榜,但若是他摘了解元郎,到時大家自然知道孰強孰弱,誰才是廣東學子的第一人。
“你大舅上次來賀壽,觀了你的文章後,對你是讚不絕口。他已經斷言,彆說是解元郎,哪怕是狀元郎亦有極大的希望。”江夫人吃了一口菜,又是淡淡地笑道。
“大舅謬讚了!”江月白臉露微笑,謙虛地說道。
“他可不會隨便稱讚人,我可是等著做狀元郎的娘呢!”江夫人極是歡喜地說道。
雖然她一直覺得兒子很是厲害,從小到大不停有人稱讚,哪怕巡撫談愷都如此。隻是當聽著他親兄長稱讚後,心裡卻徹底安了心。
“不好了!不好了!”
在這個歡快的氣氛中,趙管家從外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色顯得很是慌張。
“彆什麼事都大驚小怪,是不是那幫窮酸又來堵門了?”江夫人放下筷子,淡淡地睥了他一眼,顯得很不滿地問道。
趙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咽著吐沫說道:“不……不是,是明月橋給燒了?”
“什麼?”
江夫人的嘴巴微微一張,臉上皆是震驚之色。
“雖然沒有人看見,但估計是長林村的人縱的火!”趙管家緩了一口氣,接著又是說道。
“混蛋!”
江夫人攥起拳頭,咬著牙罵了一聲。
她一直都沒有將長林村那幫窮酸放在眼裡,哪怕他們出了一位小三元,那亦不過是個窮秀才。隻是到了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認知,這幫窮酸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咦?
江月白蹙起眉頭,心知這事非同小可。區區一座橋,自然算不得什麼,但那是連通廉州的要道,承擔著重要的職能。
如今被燒掉的話,那無疑讓到運輸癱瘓,對他們家的生意影響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