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行人紛紛避讓。
卻見身披鎖子甲的廉州衛指揮使羅豪傑出現,正帶著一支人馬夾帶著囂張的氣焰朝著這裡而來,顯得是威風凜凜。
大家看到羅豪傑出現,心裡都不由得暗歎。廉州新任知府雷長江可能還會主持公道,但這位羅指揮使是有名的貪財好色之人,哪裡可能會放過這個寶貝。
一念至此,很多人憐憫地望向了虎妞,覺得這個丫頭要倒大黴了。
虎妞那張粉嫩的臉上出現凝重之色,抬起頭認真地審視羅豪傑,卻不是害怕或者其他,而是在判斷這個將軍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有著很強的善惡觀,喜歡好人而討厭壞人,這是她的處事準則。
阿麗和木英站到虎妞的左右,阿麗自然不會感到害怕,而作為海侗族的木洞主亦算是身經百戰,反倒是蠢蠢欲動。
除卻之外,飯缸和幾個海侗族的精壯亦是站於身後,分彆拿出了他們的武器,望著朝著這裡而來的廉州衛隨時打算進行戰鬥。
看到這夥殺人凜凜的人,黃捕子和那幾名捕快都咽了咽吐沫,知道這裡沒他們什麼事了。他們自然不敢惹廉州衛,而這夥來曆不明的人似乎亦不簡單。
“爹!”羅成看著老爹出現,臉上當即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遠遠就喊了一聲。
待到羅豪傑拍馬來到近處,他如同被人欺負的孩子般,指著虎妞進行控訴道:“爹,是他搶了孩兒的石頭,就是那塊!”
說著,生怕羅豪傑看不到一般,指著虎妞手是的石頭強調道。
“這是我從陳老實那裡買來的東西!是我買給我哥的,你要是敢搶的話,我哥肯定不會饒過你!”虎妞自知不能硬敵,護著石頭認真地警告道。
羅豪傑輕蔑地打量著虎妞,心裡很是不屑,對她所謂的哥哥渾然不當一回事。在廉州城這裡,就沒幾個人敢不賣他麵子的。
他翻身下馬,沒有理會兒子,而是叫來了那名年長的隨從。
這名隨從似乎深得羅豪傑的信任,並沒有添油加醋,當即將方才虎妞“橫刀奪寶”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著這個小丫頭掏出一千兩,亦是讓羅豪傑感到震驚。不過得知羅成想要強占那塊黑石頭,眉頭微微蹙起,並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羅成迎著父親狠厲的目光,頓時便蔫了。雖然他在外麵是作威作福,但在家裡卻是個受氣包,平常沒少受老爹的拳頭。
“這個小丫頭恐怕有些來頭,恐怕不好惹呢!”管家認真地說道。
羅豪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顯然要比羅成精明,目光先是落向虎妞,然後指著抱著銀兩顫顫巍巍的陳老實突然怒斥道:“陳老實,你好大的膽子!”
咦?
大家聽到這話,紛紛扭頭望向了陳老實。陳老實被嚇得一大跳,整個人當即愣愣地站在那裡,褲襠感受到了一股熱意。
“這塊石頭當真是你的東西嗎?”羅豪傑指著虎妞懷中的石頭,板著臉進行質問道。
陳老實的身體哆嗦著,很是肯定點頭道:“是,是小人祖上傳下來的!”
“祖傳的?那你可知這東西是何物?”羅豪傑眯起眼睛,如同惡狼般瞪著他詢問道。
陳老實望向那塊黑石頭,自然知道不是普通的石頭,但到此時他仍不知這黑色石頭是何物,便是老實地搖頭道:“小……小人不知!”
“你當然不知!”羅豪傑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話鋒一轉道:“因為這根本不是你的東西,而是你前天從兵備大人府中竊取,今已被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狡辯?”
“草民冤枉!冤枉啊!”陳老實當即跪了下來,哭喪著說道:“雖然小人不知是什麼寶貝,但這真是小人家裡祖傳之物啊!”
哎……
圍觀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心裡都有著一把稱,自然知曉是誰是實話,誰又在巧取豪奪。不過相對於羅成,羅豪傑明顯要更高明。
陳老實不知曉這黑色石頭的來曆,確實跟他祖傳之物有相悖之處,便是給了羅豪傑發難的借口。
“來人,將這個賊子押往兵備道衙門!”羅豪傑大手一揮,下達命令道。
“慢著!”虎妞突然出聲製止,然後認真地望著羅豪傑詢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塊石頭是兵備大人的,這上麵又沒寫有名字!”
“本指揮使見過這塊石頭,自然是認得的!”羅豪傑睥了虎妞一眼,顯得傲慢地說道。
虎妞伸手捂住黑色石頭的某一部分,突然仰著臉蛋認真地詢問道:“你既然見過這塊石頭,那你說說,這個凹處寫著什麼字?”
咦?
有字?
圍觀的人群聽到這話,都感到一陣意外。
陳老實的眼睛亦是瞪起,先是望了一眼虎妞,然後又望向羅豪傑。
羅豪傑的眉頭蹙起,暗暗望向兒子和管家,但卻見他們都搖了搖頭。先前的話自然是撒謊,他並沒有見過這塊黑色石頭,這塊石頭更不屬於韓石生,自然更不知那個凹處寫著什麼字。
不過終究是老江湖,他淡淡地回答道:“本指揮使是見過不假,但就如現在這般,在兵備大人府中遠遠看到,並沒有在近處把玩過。”
“你隻是遠遠瞧過一眼,都不知道石頭上麵有沒有字,怎麼就能斷定這塊石頭是兵備大人的了?不能隻是兩塊石頭相像嗎?”虎妞脆聲質問道。
“對呀!天下的石頭多得是,莫非都是兵備大人的?”
“不錯!世間相似的東西何其多,怎麼如何輕率就斷定是兵備大人的?”
“嗬嗬……幸好兵備大人丟的不是珍珠,要不然咱廉州城就要雞犬不寧了!”
……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特彆是一些書生亦是出現在這裡,並沒有畏懼於羅豪傑的權勢。聽著虎妞的質疑,紛紛對著這個邏輯漏洞進行指責。